就這般,在絕域裡趕路,不斷有牛羊駿馬死去。等到他們出了絕域,來到漠北,所剩下的牛羊駿馬已經不多了。

望著所剩不多的牛羊駿馬,匈奴牧民那感覺比起挖了他們祖墳還要難受,能不哭得天愁地慘嗎?

“得得!”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蹄聲響起,一隊匈奴精銳疾馳而來。

“大匈奴的子民們,歡迎你們回家!”為首的匈奴精銳飛身下馬,衝這些匈奴牧民大聲嚷道。

“回家?”這個字眼如同利劍一般,狠狠的刺激著匈奴牧民的心臟,一陣陣劇疼。

若是在平時,一聽到這兩個字,他們就會歡喜不已,眉開眼笑。如今,只有苦澀,只有痛苦。牛羊駿馬死傷無數,沒吃沒喝的苦難日子就要到了,家還算是家嗎?

“你們莫要擔心,太子會幫助你們。”為首的精銳道。

“太子?”匈奴牧民大是驚奇。

“沒錯。就是太子。”為首的精銳大聲道:“太子早就回到漠北了,召集大匈奴的牧民收割牧草,製作帳幕,打獵收集食物,為你們準備好了一切,你們大可放心,今冬不會沒有食物,不會有人餓死。”

“真的假的?”匈奴牧民不信。

牛羊駿馬所剩無幾,不用想也知道,今歲必然是一個難捱的苦難日子。最難的就是沒有食物,會被餓死。精銳卻是告訴他們,不必擔心捱凍受餓,要他們相信還真的有點難,如同在聽天方夜譚似的。

“千真萬確!太子的帳幕就在前面,離此不到百里之地。你們趕快去吧,我還要迎接大匈奴的子民。”為首的匈奴朝北方一指。

匈奴牧民半信半疑,騎著駿馬,朝北趕去。很快就趕了近百里路,只見前面一片帳幕的世界,到處都是帳幕,一眼望不到頭。

“得得得!”一陣急促的蹄聲響起,只見一隊匈奴精銳簇擁著一個年輕人疾馳而來。

一來到近前,這個年輕人臉上泛起笑容,道:“我叫烏孫落,奉太子之命,為你們指定帳幕,分給你們牧草和食物。請隨我來。”

“真有這種好事?”匈奴牧民大是不信。

“你瞧這些帳幕,都是為你們這些落難的大匈奴子民準備的。”烏孫落為頭曼大吹法螺道:“太子英明,知道這是一個苦難的冬天,為你們準備好了帳幕、牧草、食物。太子是大匈奴歷史上最為仁慈的太子,他一定能恢復大匈奴的雄風!”

烏孫落嘴上說得很口沫橫飛,心下卻是暗中叫苦:“太子固然英明,為大匈奴子民準備好了過冬的一切,然而,到如今,趕到這裡的牧民卻是不多呢。”

頭曼在最後關頭識破了秦異人的謀劃,僥倖逃得一命,回到漠北。他很清楚,單于以及數十萬匈奴幾乎不可能再有生路,這對於匈奴來說是一場天大的災難。是以,他一回到漠北,就調動人手製作帳幕、收割牧草,打獵收集食物,準備應對這個苦難的冬天。

不得不說,頭曼富有遠見,他的措置很正確。然而,趕到漠北的匈奴並不多,這對於他來說是當頭一棒。

如今的匈奴,百萬之眾被秦軍殲滅,最需要的並不是食物、牧草、帳幕和牛羊駿馬,而是人。沒有人,一切都是空談,對於極需恢復國力的匈奴來說,人代表著一切。

烏孫落說得擲地有聲,牧民不敢再有質疑,立時跟上。

“這座帳幕就是你們的了,你們可滿意?”烏孫落朝一座大大的帳幕一指。

“滿意,滿意,太滿意了。”匈奴牧民大喜過望,哪有不滿意的。

“這裡,這裡的牧草歸你們了。還有這裡的食物,也歸你們了。”烏孫落再朝附近的幾座帳幕一指。

這幾座幕,有的裝滿了牧草,有的裝著食物,足夠他們過冬了。牧民歡喜得嘴都合不攏了,只要捱過這個冬季,到了春天,只需要精心照顧,就能有羊羔、牛仔和馬駒,要不了幾多時間,日子就好過了。

安排好了這些牧民,烏孫落馳馬而去,來到一座最大的帳幕前。

這正是太子頭曼的大帳,佔地很大,倒也威武,只是比起單于的王帳就差遠了。

沒有王帳上的金鷹,沒有王旗,整個營地就失去了靈魂,少了許多生氣,少了一種雄霸之氣,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烏孫落在心裡暗歎一句,能有如此局面,這都是頭曼苦心經營的結果。要不是頭曼採取的措置得當,就不會有足夠的帳幕、牧草和充足的食物,那樣的話,匈奴牧民逃到漠北,定然會餓死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