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才剛黑沒幾多時間,齊國王宮就是前黑後亮,齊王一心尋樂,真是個無道昏君。”王翦一臉的譏嘲之色,冷冷的道:“要是在大秦,莫要說剛剛天黑,哪怕是深更半夜,前殿也是燈火通明,官吏進進出出,忙著政務。齊國倒好,天剛黑沒幾多時間,前殿就不見人影了,而後殿卻是燈火通明,絲竹悠揚,無道昏君呀!”

對於秦國王宮的景象,王翦是再清楚不過了。秦國質樸,不尚奢華,歷代國君都很節儉,不會尋歡作樂。而秦國要求當日事當日畢,當天的事兒絕不能拖到來日,是以,秦國官吏特別勤奮,哪怕是加班加點也要把事務處理完畢。正是因為這樣,秦國王官哪怕是三更半夜也是燈火通明,官吏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說不定這前殿已經好多天未用過了呢。”有快嘴的秦軍銳士猜測一句。

“有可能!很有可能!”王翦卻是重重點頭,大為贊成這話。

齊王建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昏君,不喜政事,多日不上朝又有何稀奇?

“進去!”王翦右手一揮,率領秦軍衝了過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值守的齊軍士卒大聲喝斥。

“拿下了!”王翦大聲下令。

秦軍銳士如狼似虎一般衝了過去,大吼道:“放下武器。饒你們一命。”

望著如同下山猛虎般衝來的秦軍銳士,齊軍士卒傻眼了,愣愣的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怎麼跟秦軍似的?”

“我們就是大秦銳士。”秦軍銳士很是自豪的回答。

“閉嘴!”齊軍士卒才不相信,大聲喝斥,道:“好你個歹人,竟敢假冒秦軍銳士,挑撥齊秦的兄弟之情,你們不得好死。”

“我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大秦銳士,用得著假冒嗎?”秦軍銳士哭笑不得。

貨真價實的秦軍銳士竟然成了假冒的。這太令人無語了。

直到秦軍銳士把秦劍架在齊國士卒的脖子上,他們還是不太相信,仍是一個勁的問:“你們真是秦軍銳士?”

“我是秦國上將軍王翦,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大秦銳士?”王翦策馬而來,衝齊軍士卒道。

“不可能啊。你們不是去伐楚了嗎?怎會來到大齊王宮呢?”齊軍士卒依然不信。

“押下去。”王翦才沒有心思要他們相信,他們愛信不信。

這些值守的齊軍士卒被秦軍銳士押了下去,王翦一拍馬背,率先衝入齊國王宮,直奔後殿而去。

一路上並未遇到絲毫抵抗,倒是遇到不少奔走的雜役宮女,他們一見秦軍。就是驚奇不置,一個勁的調笑說秦軍這是假冒的,是齊軍士卒弄了些秦軍盔甲四處眩耀。更有人誇讚他們太富有想象力了,如此好玩事兒也想得出來。

“這真是太好了!君上正在飲宴尋樂。你們穿上這身盔甲,前去跳一曲秦舞,君上肯定會非常歡喜,會重賞你們。升官不在話下呢。”一個內侍扯起嗓子,大聲攛掇起來。

這個內侍興奮不已。不住擊掌,滿臉的喜色。

王翦聽在耳裡,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堂堂秦國銳士竟然被誤認為是齊軍士卒不說,還要用這種方法讓齊王建取樂,太令人無語了。

“齊國王宮中竟多如此小人,齊國不亡沒天理。”王翦感慨一句,厭惡的揮揮手,這個內侍就被押了下去。

當王翦一行來到後殿時,遠遠就聽見殿裡傳出一陣狂笑聲。

“哈哈!”齊王建得意非凡的道:“這次,大齊與秦國一道,聯兵伐楚,一定會佔領大片大片的楚國土地城池,大齊的疆域就會更加廣闊,寡人就能恢復威王時的雄風!”

齊威王是齊國的雄主,在他當政期間,齊國非常強大。齊威王手下有鄒忌、孫臏和田忌這些能人,國力極盛。齊威王做過的事中,最有名的莫過於把魏國這個戰國初期的霸主打敗,並使得魏國由盛轉衰。

“君上雄材大略,英明過人,恢復威王時的霸業只在朝夕間。”一眾大臣齊聲頌揚,馬屁聲沖天飛,真個是善頌善禱。

“來!借諸卿吉言,寡人與諸卿幹此一爵!”齊王建大是歡喜,舉起手中金爵,與一眾大臣遙碰,一仰脖子飲幹,還興致勃勃的亮了亮酒爵。

群臣仿效他的模樣,亮了亮酒爵,個個興致高昂。

“咚咚!”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只見一隊身著黑色軍服,黑色盔甲的秦軍銳士快步進來。

帶隊的人身材高大,極是精悍,一雙眼睛特別明亮,透著睿智,一瞧便知不是尋常人物。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有大臣大聲喝斥起來。

“咦!”齊王建突然之間發出一陣驚疑聲,眼裡泛著喜悅的光芒,指著王翦,大聲笑道:“好主意!好主意!你們弄到秦軍盔甲,裝扮成秦軍銳士,前來為寡人獻秦舞的,是吧?這主意不錯,寡人一定會歡喜。來啊,跳一曲秦舞!跳得好,寡人重重有賞。”

齊王建充滿期待,一邊說,還一邊叩擊短案,讚歎不已。

王翦抬頭望著殿頂的斗拱,直翻白眼。

見過昏庸的,就沒見過如此昏庸的,王翦都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