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上將軍,這圍城也行不通呀。”

從將議論一陣之後,又是大為氣沮,圍城是沒問題,問題是圍而不能下,這太打擊人了。

“放心吧,大梁城很快就沒糧了。”王翦卻是淡淡的點頭。

“上將軍,你這話何意?大梁城裡的糧草極豐,怎會很快就沒有糧草呢?”一眾秦將大是不信,個個瞪圓了眼睛,死盯著王翦。

眾所周知,大梁是戰國初年的天下第一雄城,貯藏的糧草極為豐厚,用上三年五載不會有任何問題,王翦卻說大梁很快就會沒有糧草,這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要不是這話是王翦說的,眾將一定會罵他得了失心瘋。

魏國王宮中,信陵君正與毛公、薛公和侯嬴這些心腹在痛飲,他是酒到爵幹,好不快活。

“呵呵。”信陵君喜滋滋的放下酒爵,笑得鼻子眼睛眯到一起了。道:“這個王翦,他真是痴心妄想,以為把大梁城外變成一片沼澤,就能令寡人投降?他想得美呢。王翦這一手還算有點兒意思,把大梁孤立起來了,大梁城了一座孤城。可是,大梁糧草極豐,支用三年五載不是問題,他奈何得了寡人?”

“是呀是呀。”毛公他們大笑道:“王翦失算嘍。”

大梁城裡有幾多糧草。信陵君他們最是清楚了,支用三年五載是少說了,節約點,用上十年八年也不是問題。就算王翦把大梁孤立起來了,也是奈何不得大梁呀。

秦軍總不能把大梁圍上十年八年吧?

就算秦軍能把大梁圍上十年八年。可是,十年八年後有何種變故,誰也說不清,這同樣沒用處。

“君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就在這時,只見須賈飛也似的衝了進來。一臉的驚惶,渾身冒著冷汗。

“哼!”信陵君冷哼一聲,臉一沉,沉喝一聲道:“混帳東西。什麼大事不好了?如今,一片大好,紅紅火火,休要胡說。”

依信陵君看來。大梁支撐十年八年不是問題,非常不錯的形勢。

“君上。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呀,糧草……糧草……沒了。”須賈一愣,緊接著就是急吼吼的道。

“糧草沒了?”信陵君一驚,一蹦老高。

糧草是大梁的命脈,要是糧草沒有了,大梁萬難守住,要他不驚都不成。

“快說,怎生的事?是不是走水了?”信陵君一蹦而前,一把抓住須賈的衣襟,惡狠狠的罵道:“寡人讓你當丞相,你連這點兒事都做不好,寡人要你何用?來啊,給寡人砍了!”

走水就是失火,依信陵君想來,大梁城有著豐富的糧草,要想把糧草弄得沒了,唯有失火一途了。

“君上,你可冤枉臣了,不是走水啦,是黴了,糧草發黴了,黴爛了。”須賈忙道。

“什麼?黴爛?這怎麼可能?”信陵君一雙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了。

糧倉要求通風,要乾燥,糧草黴爛這種事兒,無異於天方夜譚。歷來只聽過糧倉失火,就沒有聽說過有黴爛的事兒,要信陵君不驚奇都不成。

毛公、薛公和侯嬴也是一臉的不信,個個瞪圓了眼睛。

“君上,你瞧,這殿裡到處都是水氣,溼漉漉的,糧倉也不能倖免呀,糧草能不黴爛嗎?”須賈手指不住指點著,道:“這裡,這裡,這裡……到處都是水珠呀。”

他手指處,是水珠密集處,那水珠密密麻麻的,多的駭人。

信陵君一張嘴巴張得老大,想要說話,卻是半天說不出來。一雙眼睛四處一瞅,入眼的不是熱騰騰的水汽,就是密密麻麻的水珠。

猛然間,信陵君想到了什麼,大吼一聲:“不好!”如同火燒了屁股似的,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毛公、薛公和侯嬴也明白過來了,個個個額頭上冷汗直冒,飛也似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衝到糧倉處,只見守糧倉的魏國官吏個個呆若木雞,臉孔扭曲。信陵君恨不得把他們全殺了,此時卻不是問他們之罪的時候,直接衝進糧倉。

一進糧倉,只覺一股令人作嘔的黴味撲鼻而來,差點把他燻倒在地上。

強忍著要吐的衝動,信陵君睜大眼睛四處一瞧,入眼的是發黴的糧草。

信陵君跟瘋了似的,這裡瞅瞅,那裡瞧瞧,所見的全是黴爛的糧草。

“噗嗵。”信陵君軟軟摔倒在地上,如同力氣被抽空了似的,渾身乏力,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跟條死狗似的。

“王翦,你這惡賊,好狠呀!好惡毒!”如今,信陵君終於明白王翦引水淹大梁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