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邑地圖……”孟昭回答。

“安邑地圖?”範睢眉頭一挑,道:“安邑是魏國舊都,甚是繁華,雖被上將軍焚燬,經過這幾載的修復,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信陵君為了不讓大秦攻魏,竟然連安邑都讓出來了,其做魏王之心未免太強烈了吧。”

安邑對於魏國來說極為重要,那是魏國的舊都,連這都割讓給秦國,信陵君太想當魏王了,想以此來塞秦國之口。

“……另一件禮物是魯仲連的頭顱。”孟昭再度稟報。

“魯仲連的頭顱?”一片驚呼聲響起,出自秦異人他們之口,個個瞪圓眼睛,一臉的震驚之色。

魯仲連是反秦的鐵桿,是反秦的一面旗幟,他死了對秦國只有好處,沒有絲毫壞處,秦異人斷不會為他而驚訝。問題是,魯仲連是信陵君的知交好友,兩人交情極厚,信陵君能成為“戰國四公子”之一,能聞名天下,魯仲連有大功,沒少給他出主意,信陵君竟然拿魯仲連的頭顱前來送禮,還真是出乎秦異人他們的意料,無不是大為驚訝。

“好狠的信陵君!”秦異人仍是不免幾分震驚,道:“魯仲連與信陵君交情如此之深厚,他竟然用魯仲連的頭顱前來討好寡人,信陵君此人薄情寡義由此可知了。”

“是呀。”範睢重重點頭,大為贊成這話,道:“信陵君枉有賢名,盡做些卑鄙無恥之事。”

王翦他們齊齊點頭,大為贊成。

“君上,臣有一請。”範睢站起身,衝秦異人抱拳一禮,誠懇萬分的道。

“丞相,你有何事?”秦異人問道。

“君上,臣與魯仲連雖是敵對,各為其主,然私交甚厚,臣是想請君上把他的頭顱賞給臣,臣為他安葬。”範睢眼中含著淚水。

“人言丞相薄情寡義,是何等之荒謬!準了。”秦異人感慨一句。

範睢一張毒舌,說話刻薄,得罪的人不少,這些人就造謠說範睢薄情寡義,這事兒天下皆知。

“謝君上。”範睢大為感激。

“魯仲連一生反秦,到頭來卻要大秦丞相為他安葬,他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想?”王翦的話似感慨,又似譏嘲。

魯仲連是反秦的鐵桿,是反秦的一面旗幟,到頭來還需要秦國的丞相範睢為他安葬,這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譏刺。

“魏使是誰?”秦異人問道。

“田光。”孟昭忙回答。

“田光?”秦異人眉頭一挑,眼中精光暴射。

“君上,可有不對之處?”蒙武頗為詫異,忙問道。

秦異人並沒有回答,眼中精光斂去,問道:“信陵君剛剛當上魏王,在大秦應對之前,就派出使臣,又是獻安邑之地,又是獻魯仲連的頭顱,你們說此事有沒有問題?”

“有!很有問題!”範睢、樂毅、王翦、黃石公、尉繚和蒙武齊聲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信陵君如此急於討好大秦,其用心險惡,此事必然有詐。”秦異人眼中精光閃爍,冷笑道:“信陵君啊信陵君,你還真是沒長進,做事兒還是如此破綻百出。”

信陵君欲要謀刺秦異人這事,太過操切了。若他先不派出使臣,而是等到秦國派使前來問罪,一而再,再而三的討價還價之後,再派田光入秦的話,很可能就不會引起秦異人的懷疑了。

偏偏他太過操切,一當上魏王就命田光為使,前去秦國,要人不生疑都不成。

“君上,既然如此,就不用見魏使了,轟走便是。”蒙武冷聲道。

“不用,信陵君要玩的話,寡人就和他玩玩。”秦異人站起身,道:“走,這就去見魏使。”

大步一邁,快步而去。

“田光當年引薦荊軻給太子丹,那時節的田光已經年老了。為了令荊軻入秦,田光自己抹了脖子,後人雖是贊他高義,實則狠辣之輩也。他自刎是在斷荊軻的退路呀,讓荊軻不得不入秦。如今,田光應該正當盛年,寡人倒要瞧瞧,這個田光是何等樣人。”秦異人一邊走,一邊轉著念頭。

範睢他們跟著秦異人而去,很快就來到朝殿。

秦異人坐在寶座上,右手一揮,道:“宣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