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五星圖的樣子,始皇陵本身就是第一條靈脈所在,現在陵墓毀滅、靈脈被納入校內,那就還差四條。

好在現在和官方有了合作,華國境內辦事可謂使命必達,藉助遍佈全國的天網,找齊這五塊福地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在這之前,就只能先儘量避免親身出手、甚至親自出面也要儘量減少。畢竟現在看來,能讓自己盡情施展力量而不受影響的,似乎也只有腳下這片校園了。

想到這,魏澤微微閉眼,感受著腦內那張仙府圖,一時沉吟。

現在他算是已經弄明白了這份力量的起源:大秦是最初的修仙者時代,而始皇是這份力量最初的持有者,但這些和如今的崑崙大學之間,還隔著一個時代。

那個屬於群仙的時代,崑崙大學初創的時代。

那一個時代中,持有這力量的那位修者又是發現了些什麼,才會創立這崑崙大學呢?連始皇陵福地都無法承受的力量,這校園卻能承載...難不成,這也算是那位先人修建的避難所?

魏澤心念一動,試圖去勾連體內的金身,但這次卻毫無回應。試了幾次,他便也就罷手了。

自從掙脫了那道金身意志的束縛後,他現在對這件事抱有十足的謹慎。

從接下聘書成為校長、到隨口編出“崑崙真人”的說法、再到後面為大學所做的一切,現在回過頭來看,似乎都是在某種引導下順勢為之。

儘管從結果來看並無惡意,但光是這事實的存在就已經夠讓人警惕。

到現在,他也沒法確認,那個意志是不是還在用某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影響著他。想要弄明白當初那張聘書的真相,他就必須接著提升修為,以最快速度接近那個意志的境界。

也就是說,崑崙大學內部的事務,還是得按原樣走下去。

而除此以外,潛藏在外界的那些線索,就得在探索福地的過程當中尋找了。

魏澤在心中整理好了現在的處境,重又睜開眼,望向面前的祖龍。

這也算是始皇陵的戰利品之一,他摧毀了始皇陵,這原本被囚於那地中的祖龍也因此被釋放。

靠著他之前給予出去的靈力,暫時算是吊住了祖龍的性命。後面就是想想這條上古神獸——準確的說是上古神獸的殘魂——能給校園帶來什麼了。

也不知道祂還有沒有現存的徒子徒孫之類的...

他俯下身,在祖龍面前盤膝坐下:“現在這福地已經透過靈器與校園相連,以你的神識強度,應該能窺探些這校園中的情況了。感覺如何?”

祖龍欲言又止,似乎還很不習慣這種交談方式。

“我說了,現在我已將你解放,你我之間已經並非主僕關係。只要不妨礙我所做,我便沒有必要非將你踩在腳下不可。”魏澤道,“有話直說便好。畢竟,你也曾為海中之帝,也應當有些帝王的傲氣留存,不是麼?”

祖龍沉吟,半晌才道:“你有如此權柄,那些小小修士理應敬你若仙神。但以我方才所見,你卻還親自下榻去關注那些學子的瑣事?”

“這不就是老師的工作麼?”魏澤笑了一聲,“照你這麼說,你認為我本應該怎麼做?”

祖龍似乎露出了些猶疑:“持有那權柄之人,理應人慾喪盡、而通天地之理。修為越高,越是超脫於人世,無人可及亦無人可知,當年的嬴政便是如此。”

祂說完這話,沒有得到魏澤的回應,便也就沒有再多講。

在祂面前,那張臉依舊平靜,就如平靜的湖面下暗潮湧動。

儘管表面上並未流露出來,但他得承認,這話被祖龍說中了。

人慾喪盡,而通天地之理麼...

在閉關期間,他現在已經充分感受到了這端倪。

很顯然,如果他繼續透過學校的方式來修煉,到時候他或許能真正觸及到那道意志的真相,但那時候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也難說。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就此放棄仙府圖,放棄以這個方式精進。但現在這麼多學生已經被他引上了這條道,他放棄了,這些學生又怎麼辦?

這樣一來,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別的事情無法判斷,但有一點是明確的:如金嬰所說,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名老師。

他不知道當初那張聘書為什麼會選中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但他還要保住一點不變的東西。

“以當年大秦之強,嬴政一亡,便是樹倒猢猻散。”祖龍道,“你如此耗費心力於他們,可曾想過,若有一日你不在了,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魏澤輕輕笑了一聲。

“那麼,我會選擇相信他們。”他的目光穿透遠方,“到時候,就需要他們來撐起這片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