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要自焚??”

“這不阻止?這要出人命了吧?!”

全場譁然,坐席間傳出無數的尖叫聲,更多人被這一幕嚇得閉上了眼,連解說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鏡頭拉遠,人們只能看到一團明火自場上升起,包裹著持錘的楚雲衣的身軀,果然就如彈幕所說,這一手如同自焚。

火光臨前,方沂不得不向後退開,但她退了開來、發出這一擊的楚雲衣自己卻不能倖免,一時間她像是被籠罩在一個火球當中,甚至能聽到髮絲被燒焦的吱吱聲。

在自己身上催動攻擊符咒用來阻擋對手?

方沂看著那場景,心下竟也不禁為之震動起來。只差一點,要是她反應再慢那麼一點,這麼近的距離下,她恐怕就要被直接捲入符咒的攻擊範圍內了。

但是,她躲開了,那火焰中心的楚雲衣可躲不開——她居然敢用這種攻擊手段?!

這個念頭在方沂腦中一閃而過,接著她的瞳仁一震,一陣光焰直刺入眼:在她眼前,那四處燃著的火焰突然被破開來,就在那破口之中,一隻鐵錘驟然衝出!

砰!!

震響擴散,那一刻全場觀眾的目光都為之一凝——那一錘正正命中在方沂臂上,力道之重,能看到周邊的草葉都因此而一垂,像是同樣被那勢風所壓。

方沂連退幾步,驚色在臉上一閃而過。最後的一瞬她反應了過來,雙臂交叉擋於面前,作出了最佳的防禦姿勢,即使這樣還是被那一錘的力道震得五內如焚,險些跌倒。

而在她對面,那持錘的身影舉手一揮,將身上燃燒的道服外袍一甩而出,只留下裡面單薄的裡衣。

這一暴露,能看到她裸露的面板上已經盡是焦痕和青紫——正如方沂所料的那樣,處於靈火符咒中心的她阻擋住了對手,卻沒能防止對自己的傷害。那火焰將她整個上身都燒傷了,開裂的面板間透出點點血絲,大概痛得不輕吧,連她都能看出來,那拿錘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場面固然可怖,但方沂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明明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她的力道居然一點都沒受影響?

不對,自己的每一招都是奔著她弱點處去的。按理說現在她上身下盤各處應當都有經脈破裂,再加上這燒傷,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才對。

身體的情況下降了,但攻勢卻絲毫不減,那就只能是...

方沂的瞳孔收縮了,這時她終於看到了一個始終被忽視的細節:身中數招的楚雲衣到處都在流血,那血順著手臂流到鐵錘上,就像是落到海綿上一般,竟是被那錘完全吸收了進去。

那是她以血煉出的本命靈器,與她身心相連。現在的錘也在擊打當中,而落下的血則成為淬鍊的原料,在潛移默化中,化作那錘力量的一部分。

不好。

方沂飛身向後退去,想要借這一空隙閃開。但隨即她就看到那錘高高舉起,本該用老的攻擊氣勢竟絲毫未減,那氣場死死地封鎖住了她,而後——

砰!!!

鐵錘以驚人的氣勢落下,一擊一擊地落在方沂擋在前面的手臂上。每打一錘,第二錘便連續不斷地跟上,招式完全相同,但每次都正準地擊在對手的弱點位置,就像是…在打一塊鐵。

“臥槽,好凶殘!”

臺上的楚董事長立起了身子,盡力掩飾著自己的表情。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場上這個浴血的戰士就是自己一手帶出的大小姐。但事實就是這樣——此時的楚雲衣,正在揮著鐵錘,用著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憑自己戰鬥。

這就是...她在那所學校中學到的東西嗎?

但他在這驚異著,場上的楚雲衣卻絲毫不知。事實上,從開賽開始,她便再沒向觀眾席看過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的錘和麵前的對手身上,此時更是如此。

這時在她眼裡,已經全然沒有四周的觀眾席和腳下的體育場,甚至都沒有了面前的對手。唯一剩下的,是火焰、鐵錘,以及魏澤告訴她的一條標準——

一塊成品靈材,需要連續不斷地擊打八十一錘,才能成型。

現在,八十一錘,還沒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