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息...”

耳朵裡嗡嗡響,恍惚間方才魏澤的聲音似乎再度透了進來。

——想清楚,你是為什麼而戰的?

“三...”

面前的方沂長出一口氣,收起了架勢。

“我說了,你是打不過我的。”方沂說著,“本來你真的不用靠自己拼的。畢竟,你只是在為你背後的人而戰罷了。”

眼看著第三聲就要落下,她轉身就要離開,但才邁出一步,魏澤的倒數聲忽然止住了。

周圍的喧鬧聲一併低落,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個狼狽的女孩:她忽然顫顫巍巍地撐起半身來,雖然全身都在抖,但她確實沒有倒地。

此時楚雲衣突然很想說些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剛才聽到方沂的話,她就感覺必須要反駁一句。

但這是賽場,光是反駁可太無力了…首先,她不能在此輸掉。

她得想明白,她到底是在為什麼而戰。

“...你?”

方沂微微一愣,但隨即她就清醒了過來:這個對手還能爬起來,那就還不算輸。

幾乎沒有多想的,方沂手上立刻運力,接連的一記肘擊磕在楚雲衣後背上,立時便讓她又吐一口血沫,只是接過這一擊後她居然又以手肘勉強撐起了身,於是接著便是第二擊第三擊...但每一下她都在盡力保持著不倒下,就像是一個被不斷按下又彈起的彈簧。

“這...”

別說是臺上的兩人,就是周圍的觀眾們都因此變了臉色。學生們面面相覷著,一時都不知道該發表些什麼評論。臺下的袁清清立起身似乎想要上前,在她身邊的姜玲拉著她,自己則無意握緊了拳。

“那個方沂,也慌了。”姜玲看著那一幕,低聲道,“這麼優勢的情況下...她卻只用這一種最簡單的攻擊,她也沒思路了。”

說話間,臺上的重擊聲卻停了下來,那是方沂的動作放緩了。她握著那隻沾滿血和灰的拳,看著面前的那個人影,那張臉上糊得全是鮮血,但她卻依舊在全力撐著身子不趴下去。那樣子看在方沂眼裡,居然讓她感到了一絲害怕的意味。

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沒結束?自己到底誤判了些什麼?

此時有這個疑問的不止是她,周圍的觀眾們也一併注視著那個身影。所有人都在思考著——到底得打到什麼程度,才能讓這個女孩真正倒下?

方沂默默握緊了拳鋒,只覺眼前這個浴血的對手突然間就變得可怕起來、可怕得讓她畏懼。她迅速把那點莫名其妙的懼意按下去,心下盤算起來。

現在看來,不用點非常手段是不行了...如果趁這時候直接把她打暈過去,這總能贏了吧?

剛才這連續幾下重擊,楚雲衣身上的護體靈力已經微弱到幾近消失,這時候打她要害的話,至少讓她昏個一天半天是綽綽有餘的。

方沂這麼想著,調起靈力集於拳鋒,進而俯下身去,準備給予她最後也是最強的一擊。但也就在同時,她聽見了一點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話音。

“…符到奉行...不得留停...”

那是...吟唱聲!

她居然還有靈力?

不,應該說,剛才她挨擊的時候,發出的並不是呻吟...而是在吟唱?

也是這時候方沂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楚雲衣身上消失的護體靈力...似乎是從倒地之後消失的。難不成,是楚雲衣主動放棄了防禦,把靈力全轉給了別處?

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見面前火光再起,迎面的熱意讓方沂下意識收回手向後跳去,睜大眼看去——只見那火居然是從楚雲衣身上直接點燃,順著長袍外套蔓延至整個身軀...藉著血作為媒介,她直接催發了裝在口袋裡的全部符咒!

“——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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