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賣口紅,那些美女帥哥主播觀眾早就看膩了,記不住的,我多有特色,瞧我這張大餅臉,小眼睛,如果塗上你的口紅如果都好看,觀眾肯定買賬,而且你看我這頭髮……”

猥瑣男主播“唰”地把他及腰的黃色長髮撥到胸前,“直播嘛,觀眾點進來看,要的就是記憶點,你們看,當下哪個男主播是長頭髮?還這麼長?除了我沒別人了,這就是記憶點!”

杜晶聽後滿臉汗顏,其他不說,光是男主播那染了多次的幹黃枯發,她杜晶看一眼就不想再瞅第二眼。

男主播眼睛有些像招財貓,再配上他顴骨上的的黑痣與上翹的唇形,正常笑起來都有種淫蕩之感。

杜晶由於實在無法忍受,乾脆把頭撇向別處,關莎倒是很認真地問:“你坑位費多少錢?之前賣口紅最多一次賣過多少支?”

“866支!”男主播脫口而出,“吉利吧?我已經播了兩年了,有自己固定的粉絲群,跟那些萌新主播不一樣,人家收你900元坑位費一支都不一定賣得出去,我最差單場也可以給你賣個一百多支,你新品嘛,最關鍵就是要打知名度,這一百來個使用者買了如果覺得好,推薦給周邊的人,一傳十十傳百,你貨好還怕沒市場?”

“所以您坑位費是多少?”關莎再次問道。

男主播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用手比劃了一個數字“9”。

“900?”關莎猜,見男主播搖搖頭,她再猜,“9000?”

男主播乾脆收起了手,嚴肅一句,“9萬,我已經是腰部主播了,只要平臺肯把資源向我傾斜點,我就是頭部主播,你這價絕對不虧,到時我成頭部了,9萬給你再播一次。”

“謝謝您,打擾了。”關莎直接起身快速走了,杜晶大鬆一口氣趕緊也追了出去,黃髮男主播還沒反應過來,任天行也麻溜消失了。

作為直男,任天行最見不得就是其他男人長髮飄飄,還戴耳釘化濃妝,話音風騷媚態橫生,再多聊下去都可以要人親命。

三人剛從黃髮男直播工作室出來,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扎著丸子頭,揹著一卷紫色瑜伽墊的高個子運動型女人叫住了。

那女人大概二十八九歲的年紀,面板稍黑,下巴雖然很尖,但臉上的笑容既熱情又親切。

“你們是要找主播合作麼?”親切女開門見山。

關莎道,“對,你是?”

“我看你們仨都穿運動裝,是要推銷運動品牌麼?我就是專門做運動系列產品直播的。”

“哦,我們不是。”關莎沒打算跟不對口的主播廢話,往前就想走,但被任天行叫住了,任天行表示他想多跟這個運動主播聊幾句。

關莎的目的是找適合推廣她“莎皇”品牌口紅的主播,但任天行不是,他得深入瞭解整個直播行業的現狀,因此他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無需主動搭訕就能開啟話匣的機會。

“我以後不排除做運動裝,有機會說不定我們可以合作。”任天行裝得很是那麼回事,“你做直播多少年了?”

“其實才半年,我目前還是一個萌新主播。”親切女很誠實地答道,“但我的粉絲數每天都漲好幾百,你們別看倪蝶,她也就做了短短兩年半,就已經到頭部了,我也可以的,而且我聚焦的是運動用品和運動裝,這個品類頭部主播目前幾乎沒有,我是有先發優勢的。”

“你們是每天都得播麼?”

“什麼時候播?一次播多久?”

“你有自己的團隊麼?”

“怎麼收費?”

在隨後的五六分鐘裡,任天行諸如此類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不過這些問題也讓關莎和杜晶大致瞭解了直播行業的殘酷現狀。

不管你是誰,只要有直播賬號就可以往外播,行業進入門檻基本為零,如果你有自己的特色與獨門技藝,說不定你就是下一位超級網紅。

親切女告訴任天行,她的直播時間是早上6:00至9:00,因為愛運動的人通常都在這個時間點起來,她就直播做瑜伽,做各種瘦身操,一邊運動一邊推銷產品。

“晚上8:00那都是頭部主播的天下,搶流量我們這些萌新搶不過的。”

“我目前還沒有團隊,就我一個人,去廠家選品啊,試用啊,都是我,所以我經常揹著瑜伽墊到處跑市場,看到好貨我有時直接在工廠或者批發市場開播……”

“是的,一天都不敢斷播,今天斷了,客戶找不到你,就進別人的直播間了,別說我了,連倪蝶都不敢斷,她有次發燒39度依舊播了4個小時,我上個月也是,發燒38度也照樣堅持練了3個小時。”

親切女不知道的是,她這樣的描述無形中讓關莎加深了對倪蝶的印象。

已經是流量頂端了還這麼拼?!倪蝶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關莎對倪蝶產生了更多好奇之感,不過對於眼前這個揹著瑜伽墊自己闖未來的女人,關莎還是抱有極大的敬意的,所以她沒有打斷任天行的“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