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寒風從地上刮過,卷著一股陰煞之氣,同一時間,天上的浮雲遮住月光,廣場的地燈忽的閃爍了幾下,一道漆黑的魅影踏著黑色霧氣走來。

九藜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常,轉身看去,便看到了籠罩在陰寒氣息中,從冥界而來的使者司夜。

司夜依舊是一身黑衣西裝,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皮鞋踩在石板上發出嘎噠嘎噠的聲音,每一步都恰好踩著活人的心跳。

看到司夜莫名出現在此,九藜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第一時間到了軼十七身側。

司夜行至十米範圍內停下,四周的陰氣凝聚成黑色的冷霧,似乾冰一樣匍匐在地表,很快便蔓延至整個廣場,唯有中心這十米範圍內形成圓形空島。

“半月之期已至,白無垢妖魂何在?”司夜問道。

九藜看似遊庭信步,繞到軼十七身側,暗中伸出左手食指點在軼十七後背,軼十七雙目一瞪,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同時心中莫名多出一股別樣的情緒。

見“厲千塵”默聲不語,司夜把玩戒指的手忽的停下,漆黑的眸子裡浮過一道光芒。

“天狐九藜?”司夜看穿九藜掩飾,九藜便不再繼續假扮,在司夜與軼十七的注視之下改頭換臉。

但見九藜三千長髮如瀑,順滑如墨,黑袍魅影,血絛束髮,腰繫紅帶,狐眼媚娘,邪氣凜然。

“你是妖?”軼十七驚叫出聲,心口莫名一陣絞痛,他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

“本尊乃天公堂妖尊九藜。”

軼十七向後跌退了兩步,捂著心口道:“你把千塵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裡!”

“本尊為何要告訴你?”

“你……噗……”

軼十七勃然大怒,想要上前然而邁出一步後,胸口憋悶至極,便有一口鮮血噴出。

軼十七入鏡中界不久便被降噩喚醒,降噩告訴他鏡中界外的厲千塵並非厲千塵本人,降噩狡詐多變,軼十七初始並未完全相信。

從鏡中界出來後,軼十七帶九藜入麵館試探,厲千塵不食海鮮,這一試便知真假。

心中擔憂厲千塵安危之餘,又在思索九藜究竟圖謀什麼,以他的實力又該如何脫身,最後忽然想起今夜便是司夜與厲千塵約定之期,軼十七便故意拖延時間,直至現在,司夜現身逼九藜現出真身。

“自半月前厲千塵昏迷,本尊便殺了安霖佑並化作他的樣貌,本尊幾次三番向你示好,你卻置之不理,心心念念只有厲千塵,那本尊便化作厲千塵,十七,本尊無意加害於你,只想讓你明白本尊心意。”

軼十七單膝跪倒在地,不知為何心如刀絞,但他還是強撐著道:“你將千塵藏在何處?他有任何閃失,我必殺你!”

九藜掩嘴輕笑,媚態百生,“你想知道厲千塵在哪兒,本尊便偏不告訴你,除非你答應做本尊的妖奴。”

軼十七還未開口,司夜大手一抓,黑霧化作一隻巨大無比的骷髏手掌向九藜抓去。

九藜沒想到司夜竟真的會出手,心下駭然,妖力頃刻釋放,黑夜中,白色的狐尾閃著白光,需得動用三尾方能抵擋這鬼爪。

“天狐九藜,上古神獸天狐後裔,修行已近萬年,為天公堂十大妖尊之一,如此厲害,天公堂覆滅之際你在何處?因何沒有出現守衛天公堂?九藜,你敢當著司夜神君的面傷害軼十七,你就不怕司夜神君拘你妖魂!”

聲音由遠及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軼十七心中大定,司夜雖出手了,可畢竟是冥界使者,還是蘇禪更叫人放心。

蘇禪踏著黑霧,其腳下有淡淡的光輝將他托起,使得黑霧不能近身。

九藜扭頭瞥了一眼蘇禪,它心知這道人便是降噩的主人,如今它目的已經達成,無意多加逗留。

心念一起,九藜猛然發力抵消了司夜的隨手一擊,搖身便要遁走。

蘇禪的目光在軼十七身上掃視一遍,不由得眉頭緊皺,見九藜想要逃遁,二話不說便召出桃木劍,嗖的一聲,桃木劍化作一道白光攔在九藜的去路。

九藜大驚失色,利用狐尾將突然刺來的桃木劍擋下。

“九藜,你好大的膽子!”

蘇禪前所未有的震怒,軼十七缺少一魄,這九藜卻將別人的生魂滅殺,煉化為聻,強行打入了軼十七體內。九藜不願糾纏,施展妖力於身後幻化出一隻三米高的白狐虛像,一聲長嘯驅散身前黑霧,又抬爪擊飛桃木劍,便要繼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