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稷安寺出來已經有半個月,軼十七目前還沒有下一步的打算,但是想來也不可能常住,十方客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蹤,等處理完周延聞的事後,二人就會離開這個地方。

“過幾天我們就會離開了,所以還是不辦長租了,租金還是按日租結算,再租一個星期吧,梅姨你算一下多少錢,我給你轉賬。”

“吶要走了呀?嗷呦,阿姨捨不得噥走的嘞,住宿一天一百,加上吃飯一天五十,阿姨給噥算一千好伐?”

“行,謝謝阿姨。”軼十七從兜裡取出手機,掃碼支付的同時,詢問道:“對了梅姨,你那伽藍香在哪兒買的?我那個朋友覺得挺好聞的,我打算多買些送他。”

“微信到賬,一千元。”梅姨看了一眼到賬資訊,確認無誤後,回答說:“伽藍香呀?離這裡蠻遠的啊,瑞豐香燭鋪,文廟路噥曉得伐?”

軼十七查了一下,梅姨說的文廟路在黃浦區,距離這裡確實有段距離。

“哦,謝謝阿姨,我知道了。”

他們現在在松江區,在城西,而黃浦區在城東,中間隔著閔行區和徐彙區,從南站搭乘地鐵9號線到小南門站下,換出租走中華路,就能抵達文廟路。

軼十七一邊在腦海裡規劃路線,轉身向樓梯走去,剛走兩步,店門上的風鈴突然響了。

一個女生用行李箱擋著門,收傘的同時不忘抱怨道:“真是見鬼了,這是什麼鬼天氣?害得我衣服都溼了。老闆娘,還有房間嗎?”

聽到女生的北方口音,軼十七好奇的轉身看了過去。

女生穿著短褲,兩條大長腿又白又細,白半袖上印著粉色的小豬佩奇,外面套著一件齊腰的牛仔外套,小白鞋上面沾了泥水,白皙的腿肚子上有濺上去的泥漬。

女生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紫色長髮披肩,化了淡妝,她的五官很精緻,特別是鼻子,側面看去就像動漫裡走出來的少女一樣。

“帥哥,能幫我拿一下行李嗎?樓梯太高了,我提不動。”

女生一邊在櫃檯前辦理入住手續,同時扭頭尋求軼十七幫忙。

既然對方都開口了,軼十七也不好意思拒絕,點了點頭,走過去抓住了行李箱的拉桿。

“陳雨洛?小姑娘名字蠻好聽的呀,噥要住幾天呀?”梅姨問道。

“先開一個星期吧。”陳雨洛從梅姨手裡接過身份證,轉而看著軼十七說:“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們加個好友吧。”

“萍水相逢,加好友就免了,我幫你把行李放在二樓樓梯口。”軼十七直接拉著行李箱上樓,上樓時才發現,這個行李箱格外的重,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被軼十七拒絕,陳雨洛癟了癟嘴,有些失落。

“噥是第一次來這裡伐?”

“嗯,我來這裡見網友,結果被放鴿子了,原本是想順便到處逛逛,結果趕上了大雨,真是倒黴死了。”

梅姨從身後的展板上取了一串鑰匙,交給陳雨洛說:“噥交規漂亮,出門在外要小心瓦寧的呀,押金一千多退少補,屋裡有吹風機,吹吹乾,勿要感冒發寒熱呀。”

“謝謝阿姨,對了,你知道那個小哥哥叫什麼嗎?”

梅姨向樓梯口看了一眼,搖頭說:“唔啊伐曉得哪能剛(我也不知道)。”

辦理入住都得用身份證,梅姨怎麼可能不知道軼十七叫什麼,不過是不想告訴陳雨洛罷了。

軼十七把行李箱放在二樓樓梯口,直接回了房間,陳雨洛上樓時楊寧衝她傻笑,她白了一眼,躍過楊寧直接上樓,一上樓就聞到了伽藍香的香味,她輕掩著鼻子一臉嫌棄。

“什麼味兒啊,又不是寺廟,不年不節燒的哪門子香!”

……

天空終於放晴,雨後的老上海有其獨特韻味,極具年代感的建築經由雨水的沖洗,彷彿退去了復古膠片的濾鏡,變得鮮明光亮。

路邊的馬燈也變得煥然一新,就連穿梭在街道上的有軌電車也更加富有活力,置身其中,恍若真實回到了那個年代,耳邊有電車的鈴聲,有聽不懂但卻莫名親切的上海方言,路過一家本幫菜飯店時,還能聞到令人垂涎的飯香。

從梅子酒家出來,二人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漫步在平凡而又喧囂的街頭,復古建築在向每一位初來者講述著這裡的歷史,而夾雜在其中的時尚覽櫃又在展示當下的繁華與潮流。

來往人群中,偶爾能看到穿著旗袍的女人以及西裝革履的男人,也許生活就是他們的秀場,他們也是這裡的標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