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謝我。”梵沉看他一眼,“幫你,全然是看在你表姐的面子上,否則我可不想插手這種無聊的內宅爭鬥。”

這話說得顧北羽臉一紅,“表姐夫教訓得是,往後我絕對不會允許這型別的事再次發生了。”

顧北羽離開以後沒多久,梵沉陪景瑟去後園賞了一天的花,第二日親自安頓好景瑟便去了攝政王府。

恰逢休沐,顧禾正好就在府上。

聽到下人稟報寧王求見,顧禾頗感意外,眉梢挑了一下,一擺手,“請他進來。”

梵沉進來的時候,顧禾已經親自分好了茶,抬手示意,“難得寧王肯親自來找我,請坐。”

梵沉也不拘束,在他對面的席面上坐了。

“何事?”顧禾也是個說話利落的人。

“想問你借一個人。”梵沉道。

顧禾喝茶的動作一頓,繼而揚眉,“若是我沒猜錯,這世上只有一個人,你的私人勢力得不到,你卻不得不從我這裡才能借到。說吧,為何打皇帝的主意?”

“攝政王通透強大的心思,真是讓人折服。”梵沉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

這句話的確發自肺腑,他分明什麼都還沒說,對方就已經猜出了他想要借什麼人,這種思維,簡直完完全全超乎常人,怕是能與宗政初比肩了。

顧禾淡淡一笑,“寧王謬讚,若論及心思,這天下能與你比肩的,又能有幾個?”

“攝政王不就是其中一個麼?”梵沉挑唇,顧禾給他的感覺,絲毫不輸宗政初和風離痕,但這個人邪得很,不好不壞,梵沉至今都還沒法確定他到底在盤算籌謀些什麼。

上一次顧禾主動相邀去酒樓的時候請他幫忙暫時放過公孫爾若,說只要三年時間。

自那以後,梵沉的人就密切關注著顧禾的動靜,可奇怪的是,這個人並沒有任何異常的動作,依舊是每日入宮上朝批閱奏章,再去建章宮教小皇帝唸書一切照常。

這一點,讓梵沉百思不得其解。

照這勢頭髮展下去,三年之內,顧禾到底能做成什麼事?

這個人,越來越神秘了。

顧禾微笑,“能被寧王這般抬愛,是我的榮幸。”

“不過”畫風一轉,“交情歸交情,正事歸正事,一碼是一碼,你想讓小皇帝去做什麼?”

梵沉道:“嫁入賢王府的那位蘇四小姐,是皇帝的姨母,她想見皇帝一面。”

“這種託詞”顧禾瑩白的指尖敲了敲紫檀木案几,輕輕揚唇,“寧王騙得了旁人,騙不了我。”

這個結果,完全在梵沉的意料之內,他笑笑,“要聽實話?”

“當然,你也可以無止境地編謊話。”顧禾道:“只不過何時答應你,那就得看哪種說法能讓我盡信了。”

梵沉想了一下,“就算是,幫我對付景氏的第一步棋。”

顧禾眸深濃了些。

他給梵沉的感覺很神秘,梵沉給他的感覺又何嘗不是呢?

無數探子都向他彙報過一件事:寧王和寧王妃對景氏有著深深的敵意。

顧禾一直想不通,寧王妃不過是在景氏被苛待了幾年而已,況且苛待她的那位繼母早就被她設局弄死了,她到底哪裡來的深仇大恨?

拉回思緒,顧禾笑道:“寧王似乎與景氏有著血海深仇,能否說說?”

梵沉莞爾,“當然。”頓了一頓,“但前提是,攝政王不妨也說說自己的身世。”

面上笑意微微收斂了些,顧禾仰起頭來,“那看來,咱們倆對彼此都有一件不能說的秘密了。”

梵沉坦然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的秘密,我不肯說,我想知道你的秘密,你也不肯說,那就各憑本事,看看到底誰先把誰給查出來。”

顧禾失笑,“有趣!”

“言歸正傳。”梵沉回到正題,“攝政王到底借不借人?”

“借。”顧禾微笑,“只不過寧王妃出月子以後,我希望能在朝堂上看到寧王的身影,哦不,左相大人。”

“成交!”梵沉爽快答應。

他與顧禾,也是時候正式交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