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得到授意,向著屍體走了過去,動作很慢,很輕,很穩。他緩緩拔出背後的忍刀,輕輕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

“嗤”的一聲,血花四濺。只一刀,六名柳生劍客的頭顱已脫離軀體,直飛上天。

飛散的血花正好在緋色的櫻花叢中一抖,說也似的正好,點中了花瓣的之上,煞是詭異。

天空,竟然開始飄起了細雪。

忍者將六顆首級用蘸有石灰的藍布包了起來,動作熟練,麻利,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在他的眼裡,彷彿這些並不是人頭,生命。而是白呼呼的大米飯,是黃蠟蠟的吊錢。

村道上十分冷清荒涼,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雪風在嘶吼,似乎在諷刺著這亂世中無情的殺戮。

“寧為盛世鬼,莫做亂世人”

劍兵衛在旁,對著滿地無頭屍首完全無視,他自顧自地湊合了一些斷枝殘葉,拾起了那個醜陋武士頭目的火摺子,竟開始生起火來。

斷枝較溼,男人點了多次卻始終燃不起來。

飛鳶微微皺眉,倏地伸手,在武士頭目的懷裡摸索著,片刻之後,掏出一包火藥與一封信件。

忍者將火藥拋給了劍兵衛,男人隨手接住,尷尬地笑笑,將火藥均勻灑在枯枝上。

“滋溜一聲”,枯枝有了火藥的充分燃燒,漸冒青煙,火燒漸旺,劍兵衛又扇了扇風,引了更多的枯枝,不一會就生起了篝火,也映紅了黝黑滿是鬍渣的面頰。

劍兵衛招了招手,道:“飛鳶先生,一會再搜刮吧。天氣太冷了,先過來烤烤火!”說完,男人拔出了武士刀,放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男人的這種做法叫暖刀:由於在極低的溫度下,武士刀會變得很脆,容易折斷。

而在戰鬥中,刀斷了,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

飛鳶只冷冷望了劍兵衛一眼,說道:“還是得抓緊時間,這附近並不安全。你雖然解決了德川的目付們;但請別忘了,家康的忍者還沒現身。”

劍兵衛的臉上有些睏意,他打了個哈欠,眼神忽然冷了下來:“服部半藏!”

服部半藏

半藏之名代表著德川氏整個忍者軍團,是服部家用來代代相傳的名號。

而那個歷史上最著名的半藏,一般是指第二代服部正成。乃德川十六神將之一,又號稱“鬼半藏”。多次拯救家康於危難中,為其日後統一日本建立德川幕府做出重大貢獻。

戰國時代,忍者流派和劍術流派一樣,三教九流,派別複雜。

像羽黒流,甲陽流、風馬忍法、百地流、越前流、雜賀流、美濃流.........總計四十九門,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臨近京都的甲賀與伊賀,以及位於甲斐信濃的戶隱還有北條相模的風魔。

尤其是甲賀和伊賀,透過一次次實戰證明,他們才是眾多忍術門派中最為強大的。

而甲賀和伊賀也都是分成各家各派,總計產生了甲賀五十三、伊賀二百六的諸多小流派。

而服部家,正是來自伊賀的望族,從第一代服部保長起就已仕官德川一族。

和別的大名畏懼忍者的力量不同,德川家康一向對忍者非常關心。

而且老烏龜家康早就認識到了忍者的利用價值,這可以從後來幕府的一個重要制度——諜報制度看出來。

搜刮完畢後,飛鳶將頭目的火繩槍遞給了劍兵衛,而劍兵衛只是揮了揮手,表示拒絕。

飛鳶也不客氣,將火繩槍迅速塞入胸口。

忍者行事,和武士完全不同,更強調實用性。只要能快速殺敵,不會拘泥於用忍刀或者手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