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大怒,指著城牆大罵:“你他孃的有種下城樓開城門動真刀子!綁婦孺算他孃的什麼本事?死也死得不像個爺們兒!”

元謙沒理會孟三,目光卻淡了下來。

元修聲音低沉,目光終於露出沉痛來,含血問道:“大哥!為何如此?”

元謙不為所動

元謙不為所動,他舉目遠眺,順著長街望向遠不可見的外城城門,冷淡地道:“六弟有一刻的時辰可以考慮,時辰過了就不由你挑了。”

“大哥!”

“別再叫我大哥!”元謙忽然冷喝一聲,目光苦恨,“我乃原配夫人所出,本是嫡子,卻被人視為庶子,即是庶子,卻又過著嫡子的日子。嫡不嫡,庶不庶,身份尷尬,相府裡從來只有我一人如此,我無兄弟!”

相府裡三子四女,嫡子嫡女有母親,庶子庶女有姨娘,唯獨他自幼失了孃親,與人不同。

他從來就沒有兄弟姐妹。

元謙看向華郡主和元鈺,冷冷一笑,一把將兩人口中的帕子給拔了下來,對元修道:“我娘早已亡故,不曾為我添個胞妹。你向來有我沒有的東西——相府嫡子,大興戰神,母貴妹嬌,姑母待你如子,將士願為你死,江山為你而備。元修,你擁有太多,世人羨慕的你都有,而我……什麼都沒有,身份,盛名,至親,連妻女都被你所奪。”

華郡主一驚,她身不能動,只將目光轉向元謙。

元鈺愣了愣,妻女被奪?

元修也怔住,大哥娶過妻,嫂子過門後多年無所出,積鬱成疾,七年前就亡故了。大哥為嫂子守了三年,這幾年,府裡為他操持續絃之事,定了下陵郡長平侯府裡的么女,只是那小姐年紀小,尚未及笄,於是便先定了日子。原本成親的日子該在去年八月份,可是府裡出了事,大哥不知所蹤,婚事自然也就沒辦。

嫂子無所出,新嫂子尚未過門,大哥哪來的妻女?他又怎會奪大哥的妻女?

元謙沒有解釋,只是一笑,嘲諷至極,恨意蝕骨,“就因她生父已故家門敗落,對相府無助,因此府裡看上了下陵郡長平侯的么女!什麼對相府無助,不過是對謀取江山無助,對你元修無助罷了。我要娶妻,還要娶個對你元修有助的女子,真乃滑天下之大稽!這就是待我如己出!”

元鈺對此事毫不知情,“五哥……”

“閉嘴!”元謙怒喝一聲,一把掐住了元鈺的脖子,“誰是你五哥?你只有偷溜出府受罰時,亦或想要偷溜出府時才會來尋我,為你求情,幫你出府,陪你玩鬧,哄你開懷!在你眼裡,兄長如狗?”

“鈺兒!”華郡主見元鈺面色青紫,驚怒道,“元謙!你……”

元謙一伸手,也掐住了她的脖子,“自你進了府,我就成了庶子!你的兒子得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你從我身上得了賢良的名聲,世間的好事都叫你們母子佔盡了,這可不好。”

元謙看向城牆下,目光烈火般焚人,“元修!你擁有的太多,總要取捨。常言道: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今日我就是要看著你如何取捨。你選!選不出來,那便一個不留!”

這些年,那個在南院裡與詩書為伴的男子表面上溫雅謙和與世無爭,誰也沒想到他心中積瞭如此深的怨氣。

一刻的時辰慢如半生,卻又逝若流沙只在轉瞬。

“時辰到。”當元謙的聲音傳來時,他鬆開了元鈺,看向了華郡主。

“娘!”元修和元鈺同時出聲。

華郡主卻怒容已冷,目光已平靜,“你今日回來不僅僅是為了報仇吧?我與鈺兒若都死了,你拿誰來謀事?既然你最恨的人是我,那殺了我便可。”

元謙嗤笑,“郡主真將自己當成了人物,你似乎忘了除了你們母女,華府的人也在我手中。”

華郡主哼笑,“但都不如相府的人能掐住相爺的命門,不是嗎?”

元謙不說話了。

華郡主望向城牆下,那坐在馬上英武不凡的兒郎,深深望進眼裡。

一眼,道別。

------題外話------

兔修:我是隻兔子啊,非要逼我變成狼嗎?

某今:不,你是隻肥兔。

兔修: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某今:嗯,我真的全家都肥,所以要減肥,看見你有那麼多,忍不住扒點下來,跟我一起減。

兔修:什麼仇什麼怨!

某今:無仇無怨,只是愛得深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