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幕後真兇(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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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青的戰馬昨夜在官道上被射殺了,回城前,她特意去了趟湖邊尋卿卿。
平日裡練兵過後,她時常來尋卿卿,伴著它面對著湖水說說話。她尊重著它的領地範圍,從不近它三尺之內,卿卿多數時候都只顧吃草,對她愛答不理,卻從不曾甩甩尾巴走開,這是它和她之間的默契,今日她卻一上山坡就見它奔了上來。
暮青暼了步惜歡一眼,她頭一回知道馬的耳朵這麼靈。
步惜歡笑著下了山坡,軍中人多眼雜,他便沒騎馬溜上一圈兒,只拍了拍馬鬃,回身朝暮青招了招手。暮青走來近前,聽步惜歡對卿卿道:“從今往後,我把她交給你了可好?”
卿卿聞言噴了個響鼻,甩了甩頭,似乎不樂意。
步惜歡淡淡一笑,撫著馬鬃,“昨夜她在官道上遇伏,戰馬中了毒箭,將士們傷亡頗重,她也險些遇刺。我如今想想還後怕,昨晚她若和你一起回城,想必你定能聽見林子裡的弓聲,哪怕遇險,想必以你的機靈和腳程也能飛奔回營報信。只有把她交給你,我才放心,否則我日後怕要寢食難安、夜不能寐了。”
步惜歡嘆了一聲,遙望湖面,湖風吹來,意態蕭瑟。
暮青默然,她相信步惜歡的話是出於真情,但他那蕭瑟的神態絕對是坑馬的。
卿卿看著步惜歡,歪了歪頭,似乎在想他說的是真是假。步惜歡又沉沉一嘆,卿卿頓時便低下頭去,焦躁地踢了踢草地,隨後擺頭拱了拱步惜歡的手。
暮青看得直搖頭,正不忍直視,忽聽一聲嘶鳴,一抬頭,見神駒馳來面前,雙蹄一揚,嚓地停住,回頭對著她噴了聲響鼻,意思是讓她上馬。
月殺在坡上看見,提著馬鞍走了過來,步惜歡接過來,親手裝上了馬鞍,扶著暮青上了馬背,一鬆開手便見戰馬馳了出去。時值午後,湖巒濃翠,春陽煦柔,但見神駒馳於湖岸,身白如雪,耳蹄如墨,其速疾如風電,漸漸不辨耳蹄,只瞧見兩道黑電勢如飛劍,馳去奔回,停下時湖草猛伏,碎葉削風,戰馬揚蹄一甩鬃毛,傲氣神駿。
暮青直到下馬都未能壓住眸底的驚豔之色,待回過神來時,步惜歡已將韁繩交給月殺,月殺牽著不情不願的卿卿走在前頭,暮青和步惜歡並肩走在其後。
“日後卿卿跟著你,月殺切不可再令其離開你身邊。”步惜歡低聲囑咐暮青,她如今多數時日在軍中,除非將隱衛安排到軍營裡,否則很難保護她。而如今已不可能將隱衛安插到軍營裡,江北水師共五萬人,皆已造冊,多一人少一人朝中不易知曉,但各營帳裡的將士之間皆已熟悉,很難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插進去,除非像行宮裡的男妃那般偷樑換柱。可那些都是她的兵,她定不同意,因此她身邊暫時無法添人,他只能為她換匹戰馬,再囑咐她切不可再讓月殺離開身邊。
暮青嗯了聲,算是應下了。
步惜歡嘆了口氣,刺月門中的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忠誠可靠,眼下都各司其職,男妃和各地的暗樁用了多數人,前些日子崔遠等寒門子弟去江南謀事,隱衛裡又分出了一部分人去負責假扮、聯絡和保護。其實也沒有幾人能調出來保護她,因為神甲從關外的地宮裡取出來後,他便將能呼叫的人都派去組成神甲軍了。原本計劃著明年閱兵前調來盛京護衛她的周全,如今看來不得不加緊練兵,提早調來了。
暮青知道步惜歡擔心她,他雖未在她面前表露,但想必昨夜的事到此時還令他驚魂未定,她不擅長安慰人,只能轉移話題,“別嘆氣了,你剛用這法子坑過卿卿。”
“嗯?”步惜歡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轉頭笑看她,一副無辜之態。
暮青哼哼了兩聲,戳穿他,“幼時的經歷使然,你若真的憂愁,必會笑面對人,方才又是嘆氣又是蕭瑟惆悵的,一看就是在演戲。”
步惜歡聽了搖頭失笑,“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暮青飛眼看來,步惜歡忙又笑著改了口,“好好,娘子最瞭解為夫。”
“此乃軍中。”
“都督最瞭解小的。”
兩人一路鬥著嘴皮子,到了前營時,朝中的隊伍已經等候多時了。暮青上了戰馬,步惜歡和巫瑾扮作水師精兵,朝中的人並不識得,暮青便當著朝臣的面將巫瑾派到華車裡守著侯天,命步惜歡騎上戰馬跟隨在後,一路慢行,傍晚城門將關時回了城中。
一進城,暮青便在馬背上吩咐魏卓之,“去趟盛遠鏢局,傳盛遠鏢局的二鏢頭即刻到都督府裡問話!”
魏卓之在長街上打馬一轉,逐霞而去。
暮青回到都督府時天色已黑,朝臣入宮回話,月殺和劉黑子將侯天抬去客房,巫瑾隨之一同前去,暮青與步惜歡進了花廳。楊氏不知昨夜之事,但看見侯天便猜出有大事發生,她依舊一句也不打聽,上茶過後,只問了今夜府裡有幾人用飯,隨後便去廚房做飯去了。
盛遠鏢局的二鏢頭不久便隨魏卓之來了,他進了花廳便給暮青磕了頭,謝她的救命再造之恩。
暮青沒有多寒暄,只問了一件事,“你在許陽縣的官道上救下衛尉府的人時,曾說過在一個流匪身上看見其手臂上有塊燒疤,那你可記得那塊燒疤的位置?”
萬鏢頭想了會兒,道:“草民記得是左臂,那燒疤還挺大,從上臂到左肩都是!”
他當時想看看那些流匪是哪幫哪派的,在身上沒有搜出腰牌後,他就扒了他們的上衣。因為很多江湖門派的幫眾身上都有花青印記,但是看過之後,他發現那些人身上什麼花青也沒有,只有一人左臂上有塊燒疤,那塊燒疤很大,他當時吃了一驚,故而記得十分清楚。
他聽說那些青樓女子都是當朝衛尉梁大人所殺,案子既已查清了,不知為何又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