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成王,而非王后。皇后只是皇帝之後,位居人後者,難以與上位者平等對話,難逃受人主宰的命運,因此,她不要位居人後,她要的是與他比肩,地位平等!

將來,若她為後,必因愛他,若他背棄,她必離去!

她今日所做的一切一是為他,二是為她自己將來的退路。

這些話若是以前,暮青必不會坦言,但她與步惜歡之間有約定,她需要讓他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步惜歡卻看著她,眸底又翻巨浪,久難平息。

她心疼他,不想看著他日後受群臣相逼危及帝位,因此謀權謀勢留待日後與他一同對抗群臣,風雨同舟。

她不信任他,因此她謀權謀勢亦是在為自己留後路,隨時準備離他而去。

步惜歡倚臥在榻,華袖流瀉榻沿兒,帳中無香,男子的眸亦似被雲霧遮了,隱見痛意。她是在告訴他,她心悅他時可傾盡一切,想離去時亦可絕無留戀無人能攔?

“青青,你真乃世上最至情亦是最絕情的女子。”

他忽然想起她西北從軍那日的絕然,原以為自西北到盛京,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是兩情相悅,未曾想即便兩情相悅,她亦是如此決絕不改。他驚喜於她的付出,驚訝於她口中的平等,亦因她的清醒而警醒。

她是愛憎分明至情至性的女子,骨子裡帶著幾分決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若傾半生心力謀國,或許,需傾一生心力謀她,才可讓她永伴身邊。

“那你努力不要讓我絕情不就好了?”暮青下了榻來斟了杯茶,說的輕巧。

步惜歡無聲苦笑,她可真會鞭策人!

“我今夜讓你來是想說明天之事,崔遠他們就要起程去江南了,江南那邊你可都安排好了?”暮青問。

剛才還在說兩人之事,這會兒就說到明日了,她的情緒倒是收放自如!

步惜歡胸悶氣短,咳了好幾聲,伸手接過暮青遞來的茶,喝了半盞才道:“放心吧,挑了些神甲軍暗中護著他們,性命無礙。”

這一千神甲軍是給她的,正好借保護崔遠等人練一練。他給神甲軍下了命令,只在暗中護著,不可讓那些少年知道他們的存在,且不到他們有性命之憂時不可出手相助。那些少年不知白卿就是他,自然不知暗中會有人相護,若是知道了心裡便會覺得有所依靠,行事便會少些顧忌。他要的是他們在危難險阻中成長,早日明白爾虞我詐人心險惡,日後才可在朝堂上與那些老狐狸一般計程車族門閥對抗。

步惜歡將這些安排一一說給暮青聽,只瞞了神甲軍是為她所建的事。

暮青聽後便放了心,步惜歡在政事上比她老練得多,如此安排已考慮到了各方面,無需她再出什麼主意。

“你呢?明兒何時去軍營?”步惜歡嘆了口氣,將暮青方才之言收在心裡放妥。

“晚上再走。”暮青道。

步惜歡半點兒都不意外,她早朝時說明日不送五胡使節出城,要去軍營,方才卻說明日上午讓他來府裡見見崔遠等人,顯然早朝時的話是個坑人的套兒。她並未說明日何時去軍營,但五胡使節卻是明早就走,那時滿朝文武都出城相送,他正好可趁此機會來都督府見見那些寒門學子,而她可以藉口要去軍營,開啟都督府的大門,讓寒門學子們大大方方的進府來送別。

替代崔遠等人的隱衛已經安排好了,他們走後依舊會有替子出入都督府和望山樓,繼續結交寒門子弟。而今夜她在望山樓裡舌辯學子之後,有人與她政見相同,知道崔遠是都督府裡的人之後,必會前來結交。

大業將起,他卻並不覺得艱難,因為艱難已成習慣,而她……比天下還要難謀。

“可想好如何練兵了?”步惜歡問,對此,他還真有些感興趣。她擅長驗屍斷案,雖有都督之銜,卻並未真正領過兵,只是因出身江南而頗熟水性。可是,練兵非將才不能為,她去西北從軍只是為了給她爹報仇,參軍時日尚短,一年都不到,連當兵都算不上是老兵,更別提當都督了。

這江北水師,她要如何練?

以他對她的瞭解,她從不說大話,既然想練水師,那她就必有練兵之法。

她的身上總不乏讓他驚喜之處,而這一回,又會是何驚喜?

------題外話------

最近被熱了幾天熱成汪之後,今天終於不能忍受地出門買空調了,結果——凡是看上的款式各大商場全都脫銷!

於是回來的路上不得不深刻檢討兩件事,一:是不是最近節操掉得太多了,人品值不夠。二:我的眼光是不是就這麼大眾化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