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轉過身去,半晌才又轉過身來,日頭高照也化不開他眉宇間的沉痛,“此案是我對不住軍中將士,我一心想追回軍烈將士們的撫卹銀兩,英睿幫我找回來了。她這兩個月若不在朝中,莫說軍中被貪的銀兩追不回來,我傷重……只怕命也沒了。你們可知是誰救的我?是她!當初在邊關她就救了我一命。我相信你們才讓你們到新軍裡任都尉,我以為她不在之時,你們會幫襯著些,沒想到你們讓她這般不省心。”

“啊?”都尉們面面相覷,懵了。

他們不知道這些……

水師大營離盛京城三十里遠,沒人傳遞京中訊息,許多事他們都是聽驍騎營罵營時才知道的,驍騎營的人說的又不清楚,他們實在不知真相竟是如此,還以為是都督在朝中查些無關緊要的案子,心中埋怨他疏忽水師。

鬧了半天真是他們犯渾,錯怪都督了?

“你們聽著,若是水師不要你們,西北軍你們也回不去。”元修忽然道。

“大將軍?!”都尉們齊驚。

“大將軍,末將們可是對您忠心耿耿!”

“我知道。”元修一一看過眼前的將領,他們都是西北軍的將領,隨著他一同出生入死過,一同保家衛國過,“你們一日是我元修手下的兵,一輩子都是!死了,我葬;殘了,我養;回鄉,出路我安排!但軍紀犯了就是犯了,若她不要你們,我會安排你們回鄉,亦或者跟在我身邊做別的事,就是不能再回軍中。”

元修說罷,轉身便往走,留下眾西北軍舊部們面色發白,久不能動。

*

暮青回到中軍大帳後,劉黑子和石大海幫駱成將行李從馬車上卸下來搬進了大帳,暮青沒讓劉黑子幫忙收拾,她將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駱成一人在帳中敘話。

帳外有月殺守著,暮青不怕隔牆有耳,問道:“你家主子可還好?”

駱成一愣,笑得古怪,“您昨天傍晚才跟主子道別。”

這回換暮青愣了愣,還真是昨天傍晚才分開,可她為何總覺得過了好長的時日了?大抵是因為出了盛京,離得遠了吧。

她有些不自在,起身翻了翻搬進來的行李,開啟放她衣物的那隻箱子看了看,沒話找話,“你家主子……沒在這箱子裡放什麼奇怪的物什吧?”

比如又是那寫了情詩的帕子之類的。

駱成聞言笑得殷勤,“您想讓主子放啥?小的回去立馬稟明主子送來!”

他點頭哈腰,一副小二樣兒,暮青頓時有些惱,惱自己又說錯話了。

“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暮青啪的一聲將箱子蓋上,負手立在書案後,看大帳牆上掛著的大澤湖地圖,聲冷意怒。

“哎!”駱成答應得痛快,走得也麻溜。

一出大帳,月殺便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好好稟事,添油加醋你知道後果。”

“哎!”駱成照樣答得痛快,走得越發麻溜。

月殺腦仁兒突突的疼,月影手底下的人,他真是每見一次都想把他們的舌頭給拔了。

駱成跳上馬車,噠噠的走了。

人走之後,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暮青才傳人進帳,月殺率人進帳時,發現搬進來的行李都已收拾好了。

“說說看,你們昨夜潛入大營後,有沒有遇上營防不錯的兵?”暮青坐在書案後問。

韓其初聞言笑了笑,“學生來時,轅門已亂,都督還是問他們吧。”

劉黑子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