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帥才!(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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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其初與章同是同鄉,兩人熟稔,他說章同會走大路,想來定不會錯。可是,週二蛋所言似也有道理。
這……該聽誰的?
正猶豫,聽韓其初一笑,“在下果真沒看錯人。”
韓其初奔行在暮青身邊,轉頭瞧她,見月色如星雨自少年臉上淌過,那張臉平平無奇,眸卻亮如星子。眾人皆愣,唯獨他眉頭都未動。
韓其初深笑,他果真沒看錯人!
他選擇跟著暮青,只因今夜那碗飯。
今夜百人受罰,唯一人受罰前填飽了肚子,那就是暮青。
章同挑釁,新兵起鬨,眾人的心思全都被鬥毆之事吸引,唯獨他坐在地上,不抬頭,不應戰,心不動,只做一件事——吃飯!
魯將軍來了,他的飯也吃完了。隨後百人受罰,相信不少人會懊悔顧著起鬨餓了肚子。飢腸轆轆受罰,體力必落下乘!
軍規不得私鬥,鬧事必被罰,此乃可以預見之事。但無人為必將到來的受罰作出判斷和準備,除了一人!
一碗飯,事雖小,但由小見大,自古為將者,山崩於頂而面色不改!此人心堅,目光深遠,有上位者之風!
韓其初說章同心驕,其實他知道,自己才是那心驕之人。滿腹經綸,一腔報國志,不願入士族門下為那門生清客,願將這熱血報邊關。出入軍營那夜,他說他志在軍中幕僚,此話不實。他志在那天下軍師,那廟堂高處,只是西北軍主帥元修帳下軍師幕僚甚多,出身定有高低,他一介庶族寒門,又是新兵,機遇難逢,明主難求,未曾想今夜驚見一顆蒙塵明珠。
世人目不識珠,錯認明珠作頑石,卻不知這操練成績並不出挑的少年心堅如石,目光深遠,非章同能比。
但為將者,只心堅目遠還不夠,其智亦要上乘,所以他才試探他,看他會不會因他與章同是同鄉便盡依他的計策,結果他沒叫他失望。
此人,確有將才!
韓其初目光明亮,問:“隊長打算在何處設伏?”
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今夜,他們的兵力以上三種都不具備,卻要設伏制敵,路還分了三條!
他們已知章同會往那條羊腸小路上去,那條路上必定要設伏,與他一戰!但問題是,另兩條路布不佈置人?
萬一章同沒有把所有兵力都帶去那條小路上,而是分兵而行,他們在小路上與他遭遇戰,章同的兵卻從另外的路上暢通無阻地到了湖邊,拿到了旗子,那他們就難辦了。兵力本就比章同少一半,既要擒下他,還要追回旗子,又兼有一個時辰的限制,事太難行!
若他們也分兵埋伏,兵分兩路還是兵分三路?
兵分兩路,羊腸小道是一路,另外兩條路選哪條?如何敢保證章同也分兵兩路,且去的是他們埋伏的這兩條?
兵分三路,如何敢保證章同也兵分三路?如何推算他的兵力分佈?萬一他將所有兵力都集中去羊腸小道,他們卻分了兵力出去,本來兵力就是章同的一半,再分兵三路,雙方遭遇,還能擒下章同嗎?
當然,章同許不敢舉全數兵力去羊腸小道,因為他也怕另外的路埋伏了人,若小路上打起來,另外路上的人聽見聲音,會直接去湖邊拿下旗子。
可他們也不能保證章同不敢只走一條路,他武藝不錯,自視甚高,兵力又多一倍,未嘗會把暮青手下那幾個去拿旗子的孬兵放在眼裡。以他的傲氣,傾全力擒下暮青,再把旗子搶回來,未嘗沒有可能。
兵者,詭道,兵法精要,實深也。
石大海撓撓頭,“俺的腦子想不來那些彎彎繞繞,你們說咋辦就咋辦!大不了明天操練累去半條命,豁出去了!”
後頭跟著的新兵們卻無人說話,山風過耳,腳步聲、呼吸聲裡漸生了壓抑。
設伏難,兵力少,根本就贏不了。
除了韓其初還有心笑,其餘人皆心頭越來越沉。
“誰說要設伏?”寂寂山林,少年的聲音如一道清風,灌入眾人耳中,“我們,不設伏!”
*
清風湖乃青州山中三湖之一,湖邊草深水淺,月落湖中,遠眺若大小銀盤落人間。
湖前方三里外,三十五道人影立在岔路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