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怎不問?”暮青斥道。

一干御醫臉色難看,身為醫者,被一介仵作斥責,難免有人心生怒意,今晚整個御醫院的聖手都在,太皇太后、元相國、華郡主,一個一個地給御醫施壓,說若救不回元修,要他們提頭來見。御醫們壓力正大著,原以為暮青來了只是看看元修,沒想到她倒問起傷情來了。

難不成,她還想施救?

大興醫術最精湛的聖手們都在御醫院,連他們都沒辦法的事,區區驗看死人的仵作能有辦法?

但御醫們敢怒不敢言,此話也就是在心裡罵一罵,這活閻王嘴毒著,敢剖人腹敢取人心,如今朝中上下是怕了她,恨不得躲著她走。

老御醫卻知暮青問及此事是為了估摸傷情,但侯爺是在永壽宮裡傷到的,這刀不知是侯爺帶著的,還是太皇太后宮裡的,侯爺險些死在永壽宮,哪個御醫不要命了敢問這事兒?

“刀傷在心脈旁,十分兇險,雖有止血聖藥在,但拔刀時難保不傷心脈,瑾王未到,下官們只好讓侯爺先服了固氣續命的湯藥,這刀眼下是不敢拔的。”老御醫耐著性子道,他身為御醫院提點,若元修救不回來,太皇太后頭一個拿他開刀問罪,因此別人避著這活閻王,他卻不能避。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且聽她有何見解。

暮青望一眼那刀,只覺得兇險,沉聲道:“幸好你們沒拔,心內出血,若來不及清理,形成血塊壓迫心臟,隨時可能引起驟停!”

老御醫聽了眼神微亮,她說的血塊應是瘀塊,雖詞兒不同,倒也能懂,於是問:“那依都督之意……”

“不知刀有多長,我沒辦法估計傷情。這刀是斜著扎進去的,不知有沒有刺穿左上肺葉,割傷左心室,如果傷了心室,不知有沒有穿破心包,心包腔內有無積血,有無傷到動靜脈。”暮青搖頭,面色凝重。

心臟刀刺傷是心胸外科最兇險的外傷,搶救成功率極低,傷者隨時有生命危險!

元修今夜遇到了何事,怎會對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這刀若傷了心肺,沒有醫療器械,縫不能縫,血不能輸,巫瑾來了又有什麼辦法?

“你們都在等巫瑾,他若來了,定有辦法?”暮青回身問。

一干御醫卻因她方才的話愣著,那些心室心包之言可從未聽說過。

老御醫眼底生著異色,嘴上忙回道:“王爺乃毒醫聖手,又擅藥蠱,圖鄂一族本就有些不為人知的秘術,王爺又是圖鄂聖女的血脈,下官們覺得若是他來了,定有迴天之術!”

“好!那就等他來了再說!”暮青聽後下了判斷,轉身看向外屋,問道,“郡主可知這匕首有多長?”

華郡主見暮青到了裡屋,自是放心不下,又恐自己進屋添亂,便由元鈺扶著立在裡屋門口,聽見暮青與御醫院老提點的話,目光已是漸深,聽見暮青問她,便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這匕首是太皇太后宮裡的。”

御醫不敢說的話,她敢說。

“那就派人即刻去太皇太后宮裡,問一問匕首有多長!”暮青更敢說,說罷便往桌前一坐,道,“另外,拿筆墨紙硯給我!”

巫瑾不知何時來,不能這麼幹等著。

“去問!”能救愛子性命之事,華郡主自不耽擱,她遣了婆子出府進宮,又命人給暮青安排筆墨。

筆墨很快便送了來,那被差遣入宮的婆子卻剛出侯府便見長街遠處,有燈光透雪而來,她還沒看清來者何人,便聽有宮人高聲傳報。

“太皇天后到——”

“聖駕到——”

那婆子頓驚,忙跪在門口迎駕,待鑾駕到了,領著宮人便進了府往西暖閣而去。

西暖閣裡,房門大開,華郡主領著元鈺和婆子丫鬟,御醫院提點領著一干御醫皆到院中跪侯,元敏下了轎輦便怒斥道:“御醫不在屋裡施診,出來作甚!”

斥罷,元敏便急匆匆進了屋。

她在前,步惜歡在後,一進暖閣,元敏便愣了愣。

只見裡屋桌前坐著一人,正低頭疾書,聽見太皇太后和聖駕到了,非但沒出屋跪迎,連頭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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