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破給你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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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和派的朝官們頂著張五顏六色的臉,欲辯無詞。
步惜歡懶在御座裡,眉宇間似有倦態,眸底卻有濃郁的笑。他素日以為與她講理誰也說不過,倒沒想到跟她比起不講理來,竟也無人能比得過。
女子胡攪蠻纏大多惹人生厭,她這胡攪蠻纏之態卻叫他愛之如狂!
元修望著暮青,目光卻有些複雜。回朝時,他原本想搬出相府,與趙良義他們一同住進鎮軍侯府,圖個無拘無束自在痛快,但是這些日子他卻一直住在家中,不為別的,只為勸勸爹孃。
他每晚都在書房裡與爹談朝事家事,談不攏就吵,吵厲害了無非是跪祠堂動家法,他回朝不足半月,家法捱了三回。但是元家與先帝之仇非一日可解,爹籌謀半生,大業近在眼前,要他放手談何容易?
他這邊勸著爹,那邊又勸娘。娘乃郡主,頗重規矩,她不會喜歡阿青的性子。年初一時他進宮拜見姑姑,曾說過已有心儀之人,娘後來得了姑姑的提醒便問過他,他因想著先將朝事家事幹淨再談兒女之事,便沒跟娘再說有心儀之人的事,只是娘一跟他提寧昭,他便跟娘說喜愛清冷堅毅正直卓絕的女子。他想著多在娘面前說說這樣的女子的好,日後娘才不會覺得阿青的性情太難相處。
處置朝事家事都需要時日,他只怕阿青也不喜他爹。娘倒好些,除了重規矩,其他的倒也沒什麼,而阿青並非待誰都冷硬疏離,她若欣賞誰喜歡誰,定以真心相待,只是她若不喜誰,別說給那人留面子,僅那一張嘴就能殺人。
爹愛重權威,又是議和之事的主謀,阿青心向西北將士,定不喜爹,今日聽她說話就聽得出來。
他擔心即便日後他能處置了朝事和家事,她也不會答應他。
元修看向元相國,見他面色陰沉,眼底的寒凜勝過殿外的風雪。
但沒多久,元相國的面色便和緩了下來,向來威嚴持重少有笑面的他笑了笑道:“好!憂國憂民,都督真乃少年英才!既如此,朝中正值多事之秋,都督不妨多為社稷分憂。假勒丹神官案、湖底沉屍案和西北軍撫卹銀兩貪汙案,不妨由都督查吧。城外冰湖雪融還需三個月,這段時日無需出城練兵,那便以三個月為期,都督將這三件案子破瞭如何?”
雖然同朝時日不足半月,但這少年的性情他今日也是看透了。王侯公卿,文武百官,身在朝中之人無非是謀仕途謀金銀,謀一世榮華家族昌盛,權錢也好,家族也罷,投其所好,捏其命脈,便可將此人掌控於鼓掌之間。但這少年與朝中百官不同,她出身山野,孑然一身,無家族親眷可護,性情冷硬,不諳世故,自然如頑石般難對付。
但對付朝臣之法對她無用,他自有他法。
這少年如今已貴為江北水師都督竟還不忘驗屍斷案,可見其喜好。
既有喜好,他就投其所好!不過,他給出的餌不是那麼好吃的,這三樁案子一樁比一樁撲朔迷離,軍中撫卹銀兩一案還是得罪人的案子,她當然不怕得罪人,但是在這天子腳下的盛京城裡得罪多了人,不得人心,她辦案會寸步難行,而如果將人得罪狠了,人也是會像狗咬人的!
要她誓期破案,破得了,她也會人心盡失,破不了,她便會獲罪。
他目前是不會殺她的,他還需要她練水師,但他要磨一磨她的鋒銳稜角,要她知道朝中為官的規矩,要她碰壁難行,碰個頭破血流,然後來求他!
“本相聽聞都督連已成白骨之人的生前相貌都能復原出來,想必定有將步入死巷的案子查個柳暗花明之能。”元相國笑道。
步惜歡嘴角仍牽著,眸底笑意卻轉了涼,他前些日子將案子交給刑曹、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就是為了不讓她被朝臣忌恨。她在朝中再嘴毒,與朝臣不過是口舌之爭,傷的是顏面而非利益。但若她接了這些案子,那可就到了明面上,必然有險!
元修也面色一寒,道:“英睿如今已是江北水師都督,查案並非她的分內事,再說假勒丹神官和軍中撫卹銀兩案,聖上前些日子已下旨交與刑曹、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了。”
元相國看了元修一眼,冷聲道:“下湖撈屍也不是你鎮軍侯的分內事,你也一樣沒少做!”
“我……”
“我可以答應!”
元修剛開口,暮青便出聲道:“不過,相國大人既然要我三個月內破案,我要求查案期間自由出入想去的地方,且不論是誰,聽候我的傳喚。”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不樂意。
“都督想去何處便去何處,朝中可還有規矩可言?”
“都督不會三品武將,難道列位王公也要聽你傳喚?”
“哪日都督想來宮中,難道聖上和太皇太后也要聽你傳喚?”
傳喚聖上和太皇太后自然不可能,朝官們不過是藉機給暮青安罪名罷了,他們真正在意的自己府上,誰願意自家府邸整日開著大門,等著人來查,還不能攔?為官之人哪個是乾淨的?即便與軍中銀兩一案無關,也與其他事有關,任人查,誰知道能查出什麼來?
暮青看了眼那幾個說話的,道:“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諸位大人反對得如此激烈,想必心中有鬼,我會先查諸位大人府上。”
幾人一聽,臉頓時綠了,其餘想說話的也就把話憋回去了,不敢再出聲,免得顯得自己心裡有鬼,把這活閻王惹來。
這話太有效果,殿上馬上就靜了。
元相國道:“宮中不可隨意進,其他隨意。”
“既如此,這三件案子,我接了!”暮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