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官……”劉淮一時竟被噎得說不上話來。

步惜歡喝茶看戲,眸中笑意沉沉,她這嘴,御史都不敵。

元修轉身咳了聲,李本死了,西北軍嫌疑最大,此事壓在心頭,本是一樁沉重心事,卻不知為何有些想笑。這些朝中的文官,他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這時,大堂外一名御林衛進來道:“啟奏陛下,狄王請見!”

大堂裡眾人皆怔,步惜歡淡道:“看熱鬧的倒是來得快。”

元修略一沉思,道:“陛下,當初在青州山,狄王殺我三名新軍,手段殘忍,李大人一案兇手手法一樣殘忍,不如讓狄王進來一見。”

“嗯。”步惜歡懶散應了聲,放了茶盞,“宣吧。”

那御林衛領旨出去,一會兒便見呼延昊大步而來,進了大堂往二樓瞧了一眼,聞見那血腥氣頗為喜愛地多吸了幾口,瞧得劉淮等人大皺眉頭。

“大興皇帝陛下!”呼延昊跟步惜歡打了聲招呼,有人搬了把椅子來,放在跪著的奉縣知縣等人前頭,他便坐了下來。

呼延昊這麼一攪局,劉淮的情緒便緩了回來,不再和暮青多辯,只問道:“那英睿將軍多久能抓到兇手?君前無戲言,將軍身為武將,既領了此案,總該有個期限。”

他想誘暮青君前立誓,眼下年關將近,太皇太后和相國在京中等著大將軍回去過年,朝中早就準備好了年節時迎接議和使團進京,共商議和之事。此事早就定好了,聖駕不會因此事在外拖太久,若暮青破案的期限太長,延誤了聖駕回京,太皇太后和相國饒不了她。若她給的期限太短,沒能抓得到兇手,她便是欺君之罪,罪當處死。

步惜歡淡淡抬眼,瞥了眼劉淮,倚去椅子一邊,笑意懶散,眸光寒涼。

呼延昊玩味地一笑,左臉傷疤頓現猙獰。

元修眉頭深鎖,怒笑一聲,剛要開口,暮青已接了話。

“似劉大人這般只顧扯皮陷害,兇手自然抓不到。”暮青沒上劉淮的當,反倒譏諷了一句,道,“此案疑點太多,線索不少,諸位配合些,兇手就不難抓到。”

疑點?線索?

眾人皆怔,早晨發現李本屍體時,場面讓人驚懼,誰都沒細看,哪知線索疑點在何處?

“衙門裡可有仵作?”暮青轉身問奉縣知縣。

知縣還跪著,朝中二品大員死在自己治下,正擔憂聖上降罪官帽不保,聽聞暮青有差遣,趕忙道:“有!有!縣衙裡有奉職的老仵作,因賤役不敢汙聖目,下官便命其在外頭候著。”

暮青聞言眸光微寒,知縣不知所覺,對身後縣丞使了個眼色,縣丞便跪著退到門口,尋仵作去了。

一會兒工夫,進來個年近六旬的老仵作,背有些駝,哆哆嗦嗦地跪了,話都說不利索。

“李大人遇刺,兇手窮兇極惡,聖上親自督審此案,驗屍定要仔細!”知縣瞧不上那老仵作,暗地裡剜了他一眼,連拍馬帶恐嚇地囑咐道。

“不必,屍體我已驗過了,尋仵作來只是幫把手。”暮青道。

那知縣吶吶盯著暮青,不知她一武將,為何會驗屍。

這時,步惜歡已赦了那老仵作起身,暮青將人一扶,道:“我亦是仵作出身,老前輩莫懼。”

暮青一身五品將袍,那老仵作瞧著,以為自己花了眼。

“仵、仵……”知縣瞠目,險些咬了舌頭,心中悔極。

這小將軍原是仵作?

完了完了,他方才那般不待見仵作,莫不是惹惱了她吧?

暮青卻沒再理那知縣,對著後院問道:“屍體搬來了沒?抬進來!”

那倆衙役早將屍體搬了過來,聽見大堂里正唇槍舌戰不敢進來打擾,便將屍體放在了外頭等著,此時聽見暮青傳喚,這才將屍體搬了進來。

屍體凍得硬邦邦的,仍呈跪姿,暮青命人將屍體抬來大堂中間,那血淋淋的腔子不好衝撞聖駕,便故意一轉,朝著劉淮等人放好。劉淮等人臉色一白,轉身便想吐,生生忍了住。

暮青帶著那老仵作上了樓去,一會兒兩人抱著李本的人頭、兩隻盛著茶水和舌頭的茶盞以及兩幅血字下了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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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門給元寶買奶粉,北風六級,時隔兩年體會了一把風刀的厲害,就那麼一會兒,臉居然給凍腫了,好坑!兩年沒回來,居然不適應氣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