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英強壓下心底的怒火,抿緊著唇,只聽不語。

“侄媳婦兒你可別給那陳員外騙了去,莫讓人以為咱們將軍府仗勢欺人,這若是傳揚出去壞了將軍府事小,若是傳到京裡壞了寧國公府這事兒可就大了!”周氏見她們幾個說得唇乾口燥,王秀英去從開始的認真傾聽漸漸變成了懵懂茫然,不由急躁了起來。

“啊,二嬸這是什麼意思?這田地莊子一個願賣一個願買,又在州衙門裡過了契,在二嬸這裡怎地就變成了侄媳婦仗勢欺人了?又怎地就壞了將軍府,甚至壞到京城的寧國公府去了?這樣的罪名侄媳婦如何擔待得起?!”王秀英一付泫淚欲泣的模樣,似乎被嚇著了。

周氏盯著王秀英看了半晌,氣得心口疼,她不過只是那麼一說,哪裡就值得她如此作態?

若是讓那個小殺神看到了,她豈不是又得吃二老爺的怨懟?!

只要一想起方何以,周氏心裡就不由地發慌,趕忙補救道:“二嬸只是怕你初來乍到的,不知道情況,被人騙了。”

王秀英如釋重負,看著周氏輕撫胸口道:“二嬸可嚇著我了!”

爾後頗有幾分欣喜地看著周氏道:“二嬸放心,那兩個莊子真的是陳員外心甘情願賣給我的。在過契前,陳員外壓根就不知道我是誰。過契的時候,衙門中人認出侄媳婦來,陳員外方知侄媳婦的身份。陳員外還或著勁地感謝媳婦,斷不可能壞了將軍府的聲名。”

看著王秀英一臉天真的模樣,帶著目的來找王秀英的三個女人面面相覷,敢情她們說了半晌壓根就是雞同鴨講!

眼見著到嘴的鴨子就要徹底飛走,陳家大奶奶自然不甘就此收手,愣了半晌再次說道:“少將軍夫人也許不知,你買下的那兩個莊子吧,雖說是二堂叔名下的產業,卻牽連著我們整個陳氏家族。如今二堂叔瞞著族裡賣了莊子田地,族裡自然然是不答應的!”

王秀英驚訝地看著陳大奶奶,半晌才凝眉問道:“大表姐這話的意思,陳員外沒權利賣自個兒的產業?”

陳大奶奶被王秀英問得噎了噎,總歸還要作些垂死掙扎:“這個……那兩個莊子是二堂叔老年的倚持,怎能說賣就賣?!”

“聽陳員外說,賣了莊子去投奔在京城的女兒。據說他那女兒女婿都是極有孝心的人。”王秀英的眸底暗了暗,故作天真地說道。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再親如今也是別人家的人了。有孝心又有何用?”陳大奶奶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而王秀英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二嬸和大舅母都如此認為?”王秀英繃著張小臉,看看周氏,再看看周家大太太。

“可不就是這個理?!”周氏和周家大太太覺得王秀英應該有所鬆動,於是連連點頭。

“既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麼你們,你們這是?”王秀英話卻只說了一半,然後看一眼陳大奶奶再看一眼周大太太,看一眼周大太太再看一眼周氏,看得幾個人心裡毛毛的,卻不知王秀英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過蠢笨的還真沒見過比這三個女人更蠢笨的,王秀英覺得自個兒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這三個女人卻不能領會她的意思,在心底幽幽地嘆了口氣,正準備開口,卻聽外面傳來一聲極渾厚的聲音,頓時令王秀英面前的三個女人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