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自由散漫慣了,突然被上了緊箍咒自然是叫苦不疊。

想找個人說說話訴訴苦吧,似乎還找不到人了。

大哥二哥都在埋頭做學問,兩個親弟弟一個八歲一個六歲,似乎都沒什麼共同語言。

學裡平日玩得到一起的也就與他年齡相仿的陳平軒,偏偏陳平軒自宣平侯府降爵成了宣平伯府以後,成了埋頭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於是王子堯連個可以訴苦的地兒都沒了。

每日下了學都是神色怏怏,再被王義宗拎進書房,嗑嗑碰碰地問答王義宗的問題,對王子堯而言這日子簡直沒法子過了。

好在日子很快就到了臘月十八,每年這個時候,朝裡封印學堂放假,接下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無需再上堂,可將王子堯給開心壞了。

更開心的還在後頭呢,早幾天前,老夫人就發了話,朝裡封印學堂放假以後,就讓大家去別院鬆快鬆快,王子堯可是盼了許久了。

臘月十八這一天,下了學,陳平軒正要上車回府,卻被王子堯給纏上了:“平軒,學裡放假了,咱們去郊外莊子裡歇兩日,正好可以滑雪玩。”

陳平軒默默地看著一臉興奮的王子堯,說心裡話他打心裡羨慕王子堯,雖然王子堯也被逼著收心,可是從根本上他依然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可是他自個兒卻沒法過這樣的日子,只要一想到還病在床上的祖父,還有被降的爵位,陳平軒就覺得肩上有著千鈞擔子。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可真是一絲兒都不假。

這些日子宣平伯的身子雖然有了起色,不過還是不能起身久坐更別說出門溜達。

嘴裡雖說是想通了,還硬扛著病體給聖上寫了個摺子,一是請罪,二是懇請聖上應允將爵位傳給陳利庭。

只是這摺子寫好了遞進宮去,宣平伯的病情卻又有些反覆,把一府的人愁得難以安生。

陳平軒每日下了學第一件事就是去宣平伯的屋裡問安,每次人還沒踏進屋裡,聽到的首先就是宣平伯的長吁短嘆。

顯然宣平伯並沒有如他在人前強調的那樣真是想通了,陳平軒明白自個兒的祖父遠還沒有從降爵的自怨自艾和傷痛中走出來。

這種時候陳平軒又哪裡會有心思去莊子裡玩滑雪?

王子堯卻不依不饒:“平軒,這大半年來,你到底是怎麼了?整個人像換了個人似的!真是見了鬼了!”

說著還繞著陳平軒轉了一圈,嘴裡唸唸有詞。

雖然王子堯只是無盡之舉,卻讓因重生而心中有鬼的陳平軒心裡突突直跳,皺著眉一把拉住準備繼續轉悠的王子堯:“行了,別轉了!你遇到我家那樣的事能無動於衷?”

陳平軒這招偷樑換柱使得非常成功,王子堯立馬就被陳平軒帶偏了:“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這些事咱們小孩子能有啥法子?要不,把舅公一起帶上去莊子裡玩玩?就這樣,帶上舅公讓他出去散散心,說不定他的身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