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件案子,看起來沒有關係,但仔細追究,有一定聯絡,蕭儼是處理汪成案件的官員,只有他的府邸受襲,所以殺死汪成和襲擊蕭儼府邸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批。那麼問題來了,這兩件案子的幕後主使者,是不是燕王李弘冀?

李璟的心中不願意這麼想,可是從情況來看,他最有這個嫌疑。李璟本身不笨,很多時候是他的比較心軟,而且由於文人的氣息,手段相對要溫和一些,但是,若是牽扯到國家危亡,李璟絕對不會手軟。

楊璉也不多說,只是把事情經過說了,並不做出任何的判斷,他需要李璟自己判斷。

李璟沉默了好一會,道:“吳侯,這件事情蕭寺卿有沒有證據?”

“目前還沒有人,犯人很是狡猾,事先消滅了證據,不過,蕭寺卿的手上應該還有犯人寫來的書信,或許可以作為證據。”楊璉說道。

李璟立刻叫來了高澤,讓他立刻去宣蕭儼進宮。

楊璉沉默著喝茶,李璟卻忍不住了,站起身來,慢慢踱步思考,他的心中不願是燕王做的這事情,心中就不斷祈禱著。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蕭儼在高澤的帶領下進宮,進了御書房,忙跪下施禮,道:“微臣見過陛下。”

“蕭卿家,起來吧,朕有話要問你。”李璟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些事情楊璉已經說過,李璟想要知道更多,而且從蕭儼的角度來看,肯定也有所不同。蕭儼不敢怠慢,忙把事情一一說了。一頓飯功夫後,李璟慢慢站起身來,繼續踱步。

蕭儼說的與楊璉的說的都差不多,稍微不同的是,蕭儼帶了一定的自我觀點,他堅持認為,一定是得罪了某些人,所以才導致了這場報復,蕭儼的話有他的理由並且還提供了證據。

李璟看了那封威脅的書信,微微皺眉。想了好一會,李璟這才讓蕭儼退下,讓他等訊息。

蕭儼離開之後,李璟繼續踱步,過了好一會,這才道:“吳侯,朕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

楊璉一愣,道:“陛下請說。”

李璟一邊走,一邊道:“燕王的脾氣朕是清楚的,雖說暴躁了一些,人也不夠沉穩,殺死汪成有這個可能,但襲擊蕭府,似乎有些不合理。”

“陛下,不管合不合理,蕭寺卿府上受襲是確鑿的事實,微臣以為,只有徹查,才能瞭解這件事情的真相,也才能揪出幕後主使者,還燕王一個清白。”楊璉朗聲說道。

“吳侯,你真的是這樣認為?”李璟沉聲問道。

“陛下明鑑。”楊璉拱拱手,顯得十分認真。

“這件事情想要徹查,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達成的,蕭愛卿雖然頗有能耐,但這個案子,牽連到燕王,關係甚大,可不能草率行事。”李璟還是擔心長子,不管怎麼樣,那畢竟是他的兒子。

“陛下,微臣也認為這件事情重大,絕對不能馬虎。不過君子坦蕩蕩,只要這件事情不是燕王做的,就沒有人敢栽贓嫁禍到燕王頭上。”楊璉說道。

李璟忍不住點點頭,以燕王的身份,誰敢?不過案子還是要查的,若真的是燕王,李璟決定把他終生監禁起來,以免誤人誤已。

楊璉見目的達到,又聊了幾句,站起身來告辭。李璟讓小太監送了楊璉出去,又吩咐高澤,在門外守候。

李璟沉默了好一會,走入了一間暗室,暗室很深,一路上點著蠟燭,顯然不是一般的地方。李璟走到了最深處,面前是一道門,他伸出手,推開了門,裡面是一間頗為寬敞的屋子,一個人正坐在案几上,翻閱著書籍,聽見腳步聲,那人急忙抬起頭,看見是李璟,忙站起身來。

“微臣見過陛下。”那人說道。

“免禮。”李璟擺擺手,一臉鬱郁。

“陛下有事,拉響鈴鐺即可,為何要來這裡?”那人奇怪地問道。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朕需要你去辦。”李璟說了起來。

那人越聽臉色越是驚訝,等李璟說完了,他點點頭,道:“陛下之意,微臣已經明白了。”

李璟道:“時間緊迫,朕只給你三日的時間,務必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喏!”那人說道。

“這些年來,朕知道委屈了你,有機會,朕一定讓你走出來,活在陽光下。”李璟又道。

“陛下當年救我,這份恩情,自此不忘,徐氏一門,也對陛下感恩戴德,永世不忘。”那人又說,言語間,已經表明了他的姓氏。

李璟再不多言,伸出手去,拍了拍那人的肩頭,轉過身去,慢慢走了回去。

徐姓男子注視著李璟離去的背影,抿著嘴,腦海中回想著李璟的話,這件事情,還真是麻煩啊。當年,一家人為了爭權奪利的事情又在這一輩上演。上一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十年,那個時候,徐氏父子已經牢牢掌握了楊吳大權,後來建立大唐的烈祖皇帝,也還姓徐。在那場廝殺中,最終是一個養子去取得了勝利。

隨後,徐氏遭受到打擊,有的人身死,有的人鬱鬱而終,不過幾年,徐溫的幾個兒孫都死得差不多了,大權都被後來改名為李昪的徐知誥掌握在手中,大權在握,楊吳朝廷岌岌可危,最終,李昪建立了齊國,沒多久,又自稱是李唐後裔,正是改名為大唐,並恢復了李姓。

在那場權利之爭中,徐姓男子在李璟的幫助下活了下來,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多年的恨意隨著時間,已經逐漸消失了,殺了他家人的人已經死去,餘下的,是兒時的玩伴李璟,對於李璟,徐氏男子只有感恩,他願意為他去做任何事情。

徐姓男子回想著往事,活動了一下手腳,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有幾分以前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