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侯,你這是何意?”郭榮問道。

“本侯說了,住手!”楊璉冷哼了一聲,不再看郭榮,又看了一眼耶律喜隱。楊璉不懂契丹語,看樣子耶律喜隱很有可能也不懂漢話,便招手示意楊袞過來。

“楊袞,告訴他,住手,不然本侯都統統抓起來,關到大牢裡。”楊璉喝道。

楊袞點點頭,衝著耶律喜隱說了起來。耶律喜隱聽了,哇啦啦群魔亂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吳侯,趙王的意思是,他是契丹的使者,如今被唐人打了,這口氣他咽不下,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楊袞翻譯。

“哼,告訴他,這些都是周國的使者,兩國使者雖然地位尊貴,但在大唐的國土上,就要遵從大唐的律法,如果不願意,就恕本侯無禮了。”楊璉說著,懷著深意地看了郭榮一眼。

郭榮抿著嘴,雖然惱恨楊璉抽中了他一鞭,但楊璉稱呼他為使者,而不是人質,總算給了他一些面子。

楊袞翻譯之後,耶律喜隱又哇啦啦說了好一陣,楊袞翻譯了,耶律喜隱的意思是,他在大唐的國土上被毆打,大唐就要負責,不然,他就要帶兵南下,剿滅大唐。

楊璉冷笑了一聲,道:“滅了大唐?契丹人能先滅了大周再說吧!”

楊袞翻譯過去,氣的耶律喜隱哇哇大叫,這時,潘承佑叫來的援兵到了,三十多名巡邏的唐兵聞訊趕來,把四周圍得水洩不通。

“來者是客,大唐尊敬客人,此事就看本侯的面子,各自罷手,若不肯罷休,本侯就請他喝茶。”楊璉說道。

郭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冷哼了一聲,心中有氣又無法發洩,只得一甩衣袖,匆匆離開了,趙匡胤、石守信等人也匆匆離去。

耶律喜隱又是哇啦啦的叫著,楊袞皺了皺眉,道:“吳侯,趙王說此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不滿,回契丹之後,揮師攻打周國,那才是本事。在此饒舌,又有什麼用?”楊璉淡淡的說著,看著耶律喜隱的目光,倒也平靜。

耶律喜隱抬起頭,看著楊璉的目光,不由一皺眉頭,眼中晃過一絲殺意。楊璉抱拳,笑道:“趙王,本侯楊璉,趙王若是不滿,隨時可以來本侯府上。”說著,楊璉轉身離去。

耶律喜隱握緊了拳頭,叫過了楊袞,詢問了一番,這才知道這個人,就是楊袞口中的吳侯,是能夠幫助契丹人的大唐臣子,吳侯是大唐天子最為信任的人,如果有他的幫助,兩國聯盟不再是夢想。耶律喜隱暗暗下定了決心,先要促成兩國結盟一事,至於這個仇,漢人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燕王府,李弘冀憂心忡忡。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汪成居然會臨時改變了供詞,把髒水潑到了孫晟孫宰相的身上。雖說如今父皇還沒有定罪,但三司會審的大案,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的,一旦父皇追查,總要有人出來頂罪,不然查到他的身上,這事情就無可挽回了。

孫晟在一旁,滿是皺紋的臉上像是爬滿了蚯蚓,他嘆息了一聲,道:“燕王,救我。”

“孫宰相,如今該怎麼救你?這件事情,我也自身難保啊。”李弘冀言語之間,充滿了憂慮。

“以卑職看來,這件事情,只有丟車保帥了。”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充滿了疲倦,如果楊璉看見他的臉,一定會大吃一驚。

“丟了車,恐怕帥也要保不住了。”孫晟苦笑了一聲。

這個說法李弘冀同意,他也知道在文官方面,孫晟是他最大的依靠,這些年來,燕王雖然不受天子待見,但還能繼續對抗齊王的原因,就是因為有孫晟的存在。孫晟身為宰相之一,權力不小。而且他在大唐多年,朝中有不少人是他的門生,這些人就像藤一樣的纏著孫晟這棵大樹。如果大樹到了,這些藤也就散了。

“難道真的沒有好辦法了嗎?”李弘冀問道,又把目光放在了那個人身上,道:“這件事情,就不能再拖一拖嗎?”

“燕王,陛下對這件事情十分關注,可不是那麼容易拖的。”那人回答。

李弘冀心中嘆息了一聲,果然如此,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難道真的要放棄孫宰相?正在想著的時候,朱令贇匆匆來了,道:“燕王,郭榮來了。”

“帶他進來。”李弘冀說道。

朱令贇退下去不一會,便帶著郭榮進來了。郭榮被抽了一鞭,臉上的淤血還沒有徹底消散,李弘冀看見,不由一愣,問道:“郭大哥,你這是?”

“一言難盡。”郭榮臉色通紅,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這畢竟太丟臉了。

李弘冀見他不說,也就不問,他的心思還在如何保住孫晟上。

郭榮咳嗽了一聲,掩飾了一番尷尬,問道:“燕王可知,契丹人又到了金陵?”

“契丹人又來了?”李弘冀一愣,這幾日一直在考慮如何擊敗楊璉,契丹人的事情還真沒有關注過。

郭榮點點頭,道:“看樣子,是這兩日到的,他們就住在鴻臚寺。”

孫晟也不知道此事,但他更關心自己的前途,忙擺擺手,道:“燕王,契丹人的事情是小事。”

李弘冀道:“不錯,契丹人離大唐還有千里之遙,他們與大唐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郭大哥,還是考慮如何保住孫宰相吧。”

“不然,契丹人來到金陵,一定有他的目的,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郭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