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憶齡並不反駁,只是笑了笑,又道:”今天突然多出來的這批人,是另一批的。”

楊璉點點頭,道:“看來不光是李弘冀對楊府感興趣,其他人也對楊府感興趣。”

曾憶齡道:“如今成了眾矢之的,楊公子究竟有如何感想?”

楊璉放棄了觀察外面,慢慢踱步走到了曾憶齡的身邊,突然問道:“曾姑娘究竟在那裡動的手?難道還怕我知道嗎?”

曾憶齡搖搖頭,還是拒絕,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妾身不告訴你,是為了楊公子好。”

楊璉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之大,讓樓頂上的探子腳步一滑,差點摔了下來,探子聽著楊璉的笑聲,心中暗罵不已。

“楊公子,真有這麼可笑嗎?”曾憶齡問道。

“或許,我只是奇怪,曾姑娘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楊璉靠近了曾憶齡,目光炯炯,帶著一絲壓迫。

曾憶齡後退一步,道:“楊公子,請自重。”

“誰都知道曾姑娘是本侯指腹為婚的妻子,靠近一些也無妨。”楊璉笑了起來,眸子裡卻都是詢問。

“無恥。”曾憶齡罵道。

楊璉擺擺手,道:“曾姑娘,明說了吧。你我目的相同,按道理自然是要擰成一股繩,才能完成目的。可是你心中藏著秘密,讓本侯很是為難。訊息要互相暢通,你我才能應對自如。坦白說,如今金陵城中,表面上風平浪靜,尤其是李弘冀那邊,一反常態,曾姑娘不覺得有異嗎?”

說起李弘冀,曾憶齡收斂了怒氣,兩人想要顛覆大唐朝廷,一個想要復國,一個想要復仇,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就要不擇手段。李弘冀是橫在兩人面前的山嶺,只有越過了這道山嶺,兩人才有實現理想的可能。

李弘冀這個人,一向毛毛躁躁,雖說被天子禁足了好一段時間,卻依舊沒有修身養性,不然婚禮上,李弘冀就不會說出那些個故意氣楊璉的話來,這足以證明,李弘冀還不夠沉穩。

可是現在,李弘冀的表現一直很沉穩,沒有主動挑起與楊璉的矛盾,而只是暗中派人監視。這個探子就算楊璉捉住了這個探子,也不能代表什麼,這個探子肯定不會承認是李弘冀帳下的人。

所以,對於楊璉來說,他急不得,只有徹底掌握住了李弘冀的死穴,才能一擊斃命,徹底解決這個敵人。

打蛇就要打七寸,讓他徹底無法翻身,一勞永逸地解決了這個敵人之後,楊璉的日子才能過的舒心,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實現他復國的願望。

對於如今的大唐來說,暫時沒有戰爭,楊璉也就不會出徵在外,有比較充足的時間和經歷去爭取更多的利益,儘量擴大自己的威望。

現在,李弘冀受到極大的打擊,他的心智必然受到一定影響,楊璉必須要趁著這個機會,與李弘冀來一場鬥智鬥勇的決戰,這個決戰可能沒有硝煙,危險卻不下戰場。

?楊璉沒有急著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他需要等待,一連兩三日,楊璉都在觀察著府內的情況,在他刻意的叮囑下,楊府的侍衛對這些人視而不見,他們只是監視,對於楊璉來說,暫時沒有太大的威脅。

楊璉只是令人嚴家看管後院,不讓他們去女眷的住所走動,以免驚擾了符金盞、張綺櫟等人,每天晚上,楊璉依舊會偷偷去城南,這下就真的熱鬧了,不僅李弘冀的探子跟著楊璉,就連蕭儼派來的人也跟了上來。這兩人一前一後,都發現了彼此的存在。不過兩人都很默契地跟著楊璉,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楊璉一連幾日,都去了城南,李弘冀得到訊息,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楊璉在這個時候偷偷摸摸的去城南,必然有他的原因,金陵百姓都知道,金陵城南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因此也很容易隱藏人。李弘冀覺得,楊璉如此的行為,足以證明這一次的事情,是楊璉做的,他去城南,十之八九是去看周娥皇。

一想到周娥皇,李弘冀不由握緊了拳頭,這兩個人給自己帶來了恥辱,他是堂堂的燕王,不洗刷掉,怎麼能挺起胸膛做人?李弘冀派人找來了郭榮,與他商量事情。

郭榮得到訊息,仔細想了想,建議燕王再等一些日子。城南的情況誰也不清楚,那間屋子裡面有什麼,除了楊璉,恐怕沒有人知道。如果打草驚蛇,反而不妙。郭榮認為,需要再等待幾日,那個時候,楊璉一定以為風聲鬆了一些,就會想辦法送走周娥皇,那時候再一舉擒獲兩人,就能最大的限度的打擊楊璉的勢力。

李弘冀對郭榮的這個建議想了又想,最終答應了,他依舊派人暗中監視楊璉,一舉一動,都要及時來報。

蕭儼方面,他同樣得到了訊息,吳侯一連好幾日去城南,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蕭儼暗中命令下屬繼續檢視,次日直奔楊璉府上,以調查案情為由,與楊璉長談了一番。

從楊璉的表情蕭儼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他心中更加確定,楊璉與這件事情有關。想來城南就是周娥皇的藏身之所。蕭儼很是隱晦地表示,他已經查到了一些端倪,想來用不了幾日,就能破案了。

對此,楊璉真心祝福了一番,蕭儼看看時辰不早,起身告辭而去。

蕭儼剛走不久,曾憶齡慢慢踱步過來,道:“這個蕭寺卿,似乎對吳侯特別有興趣。”

“曾姑娘莫非知道些什麼?”楊璉問道。

曾憶齡搖搖頭,道:“妾身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個人比較奇怪罷了。”

楊璉見她言不由衷,也不多說,只是哈哈一笑,就算揭過了。曾憶齡還有很多秘密,楊璉不著急,總會有了解她的時候。

這一日過去的十分快,楊璉吃了晚飯之後,在院子裡踱步,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楊璉沒有按照往日的習慣動身,而是繼續在院子裡踱步,不是皺著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咚!——咚!咚!”一慢兩快的更聲響了起來,已經是三更時分了,四周越來越安靜,楊璉忽然轉身回屋,搗騰了起來。約莫過了一頓飯功夫,楊璉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手中還拎著一個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楊璉走出了門,左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