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忙點點頭,道:“陛下放心,微臣這就去修書一封,告知父親。”

“好罷,你們暫且退下。立儲之事,便在明日。”劉知遠又說道。

蘇逢吉、史弘肇、蘇禹、郭榮點頭退下,直到這幾人消失在視線裡,劉知遠又開始咳嗽起來。

劉知遠叫過了兒子,又低聲叮囑了半響,這才睏乏之極睡下了。

劉承祐走出了皇城,這個時候,他覺得很多人都不可信,因此在第一時間,去鴻臚寺找了楊璉。他希望這個陪他玩了好幾個月的唐人,能給他一些建議。

楊璉此時正在與林仁肇說著今日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會想到劉知遠詐死,將朝廷裡那些反對二皇子繼位的臣子給炸了出來,張彥威一死,至少在短時間內,沒有人敢對二皇子有異心。劉知遠能詐死一次,就能兩次,誰又敢去冒險呢?

說話間,陳鐵匆匆而來,道:“楊指揮,劉承祐來了。”

楊璉點點頭,道:“你們先出去。”話剛說完,劉承祐就匆匆走了進來,楊璉忙迎了上去,道:“太子。”

劉承祐微微一愣,搖搖頭,道:“你還是叫我承祐吧。”說著,看見案几上有一杯茶水,也不管那麼多,端起來就喝,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又驚又喜,嘴裡已經渴了。

“不要急,慢慢來!”楊璉為他斟滿了茶水,等他說話。

劉承祐喝了好幾口,這才喘過氣來,道:“今日的事情真是峰迴路轉,嚇了我一跳。”

楊璉淡淡笑道:“陛下仍在,這是大漢的福氣。”

劉承祐放下茶杯,皺著眉頭,幽幽嘆息了一聲,道:“可惜,父皇的身體依舊不好。唉!”

“今日群臣之中,有異心之徒已經被除掉,你何必還如此鬱郁?”楊璉說道。

“楊大哥,這些人都是害怕父親的威風,我真擔心,若是父皇駕崩,他們都聯合起來反對我怎麼辦?”劉承祐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楊璉目光閃爍,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不過說起來,漢國的根基一點都不穩,尤其是劉知遠稱帝之後,不過半年就要病逝,壓根沒有給繼任者打下良好的基礎,各地的節度使仍然是尾大不掉。後來郭威造反,幾乎是一帆風順,就兵臨開封城下,奪了大漢的花花江山。

“可惜,你是一個唐人。”劉承祐又是搖頭又是苦笑。

楊璉忽然捕捉到一個機會,便笑道:“承祐,我雖然是唐人,可是你要知道,我是大唐的使者,是負責與漢國談判的。”

劉承祐眼睛一亮,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若是兩國聯盟,有誰敢小看我!”

楊璉微微一笑,道:“承祐,我相見天子,你能幫我引薦嗎?”

劉承祐皺起眉頭,道:“楊大哥,你要見父皇作甚?”

“有些事,與天子談才能談出結果。”楊璉笑道,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劉承祐舔了舔嘴唇,道:“父皇說困了,不讓人打擾,我得去問一問。”

“立刻去問,此事很急。”楊璉說道。

劉承祐立刻站起身來,匆匆走出去了鴻臚寺,朝著皇城狂奔而去。

楊璉在屋子裡負手踱步起來,其實此事等到劉知遠駕崩,劉承祐登基之後再談,劉承祐答應的機率很大,可是,就算劉承祐答應了,如蘇逢吉、史弘肇、蘇禹等人,肯定是劉知遠留下來的輔政大臣,他們必然不會答應劉承祐的選擇。

而劉知遠則不同,只要他同意此事,以他的威望,必然能震住群臣,就算不久後劉知遠病逝,只要雙方達成了協議,事情就好辦了許多。他子所以要急著見劉知遠,是知道他身體非常不好,隨時可能斃命,楊璉要儘快搞定此事。

就在楊璉踱步思考的時候,劉承祐趕回了皇城,李皇后正在一旁服侍這劉知遠。劉知遠剛剛躺下,還沒有睡著,見兒子匆匆而來,不覺有些奇怪。等劉承祐說楊璉想要見他,不由便是一愣。

這個唐使,劉知遠很有印象,與高懷德打了一架,此外,在毒鳩事件中,意外地沒有中毒,使得劉知遠的計劃失敗。就內心而言,劉知遠對楊璉有些恨意,只是這個時候,他就算有再多的恨意,也只能隱藏在內心,國內動盪不安,完全沒有必要再和大唐交惡。

只是,唐使急著要見他,究竟有什麼急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