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修讓帶著本部兵馬衝鋒的時候,三通鼓已經結束,吳越軍計程車氣已經到了最高漲的時刻。士兵們見主將親自衝鋒,也都鼓足了幹勁,要一洗昨日攻城不利的恥辱。

號角聲響起,吳越軍山呼海嘯,像潮水一般撲了過來,福州城彷彿置於岸邊,隨時會被這驚濤駭浪擊毀一般。

“來了!”潘森臉上帶著喜色,他高高舉起了手,示意弓箭手舉起弓箭,做出射擊的態勢。與此同時,他讓關係最好的一名袍澤,守衛在城樓處,這些士兵負責開啟閘門。潘森計算過了,在吳越兵離城門還有三四十步的時候,提起閘門最合適。士兵們隱藏在暗處,沒有人會發現。

距離越來越近了,潘森已經能聽清楚吳越人的叫喊聲,他抬起手,等到吳越軍進入射程之後,猛地揮舞手臂,口中喝道:“射!”

弓弩手得到命令,紛紛射擊,如雨一般的箭羽飛奔而去,但實際上由於箭簇已經被取下,實際上沒有殺傷力,吳越軍舉起手中的木盾,輕易就將這輪箭羽擋下,有幾名士兵比較倒黴,箭羽恰好穿過木盾,打在臉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齜牙咧嘴,痛的眼睛都紅了。

“射,不要停!”潘森繼續下達著命令,他知道,王山有一群唐兵,他們藉著地勢,必然會觀察甕城這邊的情況,若是被發現城頭不對勁,就達不到出人意料的目的。

潘森很得意,能把楊璉玩弄在股掌中,事後,他一定要讓楊璉知道,誰才是狠人。當初楊璉逼他殺人,等到抓住了楊璉,他要楊璉殺更多的袍澤,然後再一刀殺了他。

沒有箭簇的箭羽連續不斷的射出去,直到吳越軍離城門只有五十步,潘森立刻下了命令,埋伏在城樓計程車兵撲上前去,奮力吊起閘門,同時,身邊的一名都頭開始按照計劃行事。

這時,章文益正將城頭髮生的情況傳給楊璉,楊璉眯起眼睛,打量著幾乎空無一人的羅城。福州戰亂多年,不少百姓紛紛逃亡,後來李弘義為了加強控制,強行把羅城的百姓遷到子城,如此一來,羅城的百姓不足原來的三成。大戰將至,楊璉又把百姓暫時遷到子城。

此時偌大的羅城,只有少數計程車兵正在巡邏,楊璉點點頭,示意身邊的章文瑩回覆旗語給章文益,表示知道了。

章文益接到訊息,正與身邊的親兵說這話,就在這時,甕城的天,突然就變了。他清楚地看見福州軍有幾人突然拔出了兵刃,朝著潘森撲了過去。潘森突然受到襲擊,顯然沒有應對,慌亂地抵抗了幾刀,很是狼狽地逃下了城頭。

“有人叛變?”章文益臉色一變,來不及反應之際,有人放下了吊橋,“轟!”一聲巨響,激起灰塵無數。即使離得遠遠地,章文益似乎也能聽見那一聲巨響。

緊接著,喊殺聲迭起,章文益看見城樓上,殺成一片,這時,吳越兵離城牆只有了十幾步的距離,高舉著的雲梯計程車兵快速到了護城河邊上,放下雲梯,迅速過了河,其他士兵抬著雲梯過了護城河,幾名士兵齊心協力,把雲梯架在了城牆上,迅速攀爬。

章文益張大了嘴巴,事出突然,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邊計程車兵也都驚呆了,愣愣地看著城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鮑修讓自然沒有爬城,吊橋落下,閘門拉起,城門也被迅速開啟,鮑修讓一聲厲喝,揮舞著兵刃殺了進去。在他身後,十幾名親兵騎著戰馬,緊緊跟上。

“殺!”喊殺聲震天,鮑修讓騎著戰馬,衝進了城中,這時,甕城的兩個城門已經被開啟,鮑修讓環顧了一眼四周,城牆上沒有多少士兵,想來已經下了城牆。

鮑修讓朝著另一個門衝了過去,到了跟前,發現大門也開啟了,他立刻毫不猶豫衝了進去。進入城中,是一條寬闊的大道,鮑修讓眼睛一掃,立刻就看見潘森的手下,舉著旗幟,正在瘋狂逃竄。

“賊將,哪裡走。”鮑修讓一聲厲喝,帶兵趕去,他知道,潘森這是在故意引路。

潘森第一時間也看見了鮑修讓,他朝著鮑修讓擠眉弄眼,很快朝著夾城狂奔而去,身後,一百多名心腹士兵跟在身後,捲起一溜灰塵。

事發突然,章文益這時反應過來,立刻讓親兵傳遞旗語,潘森部下叛變,如今羅城已經失守,吳越大軍正殺奔子城而去,就在這時,城外,胡慶令人燃起了大火,這個時候,天色逐漸明亮,大火自然不容易看清,因此,胡慶令人扔了溼潤的木材進去,還夾雜著剛剛砍伐下來的樹枝,在大火的焚燒下,樹枝樹葉迅速乾枯,水分蒸發,濃煙四起,宛如黑龍一般,扭動著朝天空爬去。

這時,城頭上,原本插著的旗幟被吳越軍拔下,換成了吳越軍的旗幟,胡慶以手加額,指著前方,笑道:“城頭變幻大王旗,福州,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