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如果順利,楊璉早晚被捉,就算他以李弘義為人質也無濟於事。

為了更好的拿下子城,潘森決定在子城留下百餘人,配合著自己。楊璉兵馬不多,百餘人足夠了。潘森與眾人商定之後,均覺得這個計劃十分完美。曾經有人提出硬供節度使府,但考慮到眾人麾下計程車兵不多,而楊璉在城中,所有士兵有一萬多人,蟻多咬死象,因此這個不合算的計劃被否決了。

商定之後,潘森立刻寫了一封書信,內用暗語說明了福州城裡的一切,派人偷偷送了出去。

福州城外,吳越軍大營。

鮑修讓被親兵叫醒,他睡眼朦朧地看了親兵一眼,知道沒有重大事情,親兵不會叫醒他。等親兵帶人來見,手中拿著潘森的信物,鮑修讓頓時來了精神。

“城裡的情況怎麼樣?”鮑修讓問道。

“鮑將軍,城裡的情況已經在這封書信裡,潘將軍讓卑職告訴將軍,他已經做好準備,隨時可以配合大軍,奪取城池。”來人回答。

鮑修讓取出書信,見裡面寫著的都是暗語,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對著暗語看了半響,這才明白書信裡寫的是什麼。

“好!”鮑修讓大喜,楊璉主動放棄羅城,對於吳越軍來說,是一個好訊息,至少吳越軍不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犧牲更多計程車兵去攻城。一旦奪取了羅城,再不濟吳越軍也有城池可以依靠,就算唐軍的劍州兵馬提前到來,他也不懼。

更何況,潘森提出了一個更完美的計劃,趁著楊璉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潘森開啟城門,迎接吳越軍入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子城。一想到明日就能生擒楊璉,給唐人一點教訓,鮑修讓頓時興奮了起來。他立刻表示知道了,一定會按照潘森的計劃行事。

來人見鮑修讓答應,匆匆離去,回去稟告潘森了。

鮑修讓聽見這個好訊息,卻睡不著了,他立刻去找到胡慶,說了這事情。胡慶被半夜吵醒,心情頗有不滿之意,但當聽說了潘森的事情之後,心情大悅,這樣一來,福州城便是吳越國的囊中之物。這時,已經是一更時分,胡慶吩咐下去,抓緊時間休息,準備四更造飯,五更出發,天亮之際,就開始攻城。

福州城夾城。

月色下,有些昏暗的道路上,楊璉正在緩慢踱步,身邊,同樣未眠的查文徽皺著眉頭,兩人一前一後,都有著各自的心思。

查文徽知道,吳越軍遠道而來,有一股銳氣,士氣正足,再加上時間的問題,明日的攻勢一定很猛烈。只有熬過明日的攻勢,唐人才能生存下來。可是談何容易?唐軍能戰計程車兵僅僅千人,餘下計程車兵多半帶傷,戰鬥力大打折扣,根本不是吳越軍的對手。

楊璉的決定沒有錯,收縮防線,這樣千餘人的兵力不用防守偌大的福州城,可以支撐的久一些,只有劍州的兵馬來援,才有可能擊退吳越軍。可惜,劍州的兵馬在哪裡?

楊璉見查文徽皺眉不展,不由笑道:“查留侯,明日一戰雖然艱辛,但也不用如此擔憂。”

查文徽搖搖頭,道:“楊節度,我不過老朽一名,人世間的富貴已經享受,可惜你年紀輕輕,還沒有娶妻生子,這可是人世間的遺憾吶。”

楊璉見他說的真切,不像作假,突然想起往事,有些感慨,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查文徽想了想,道:“明日守城,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不如你今夜偷偷潛出福州,回到金陵。至於這福州城,就讓我來守。就算是戰死,我也死而無憾。”

楊璉擺擺手,笑道:“查留侯何必說的那麼悲觀。我楊璉既然要守福州,就一定能守住,你放心,我這條命,沒有那麼容易丟。”

“莫非楊節度已經有良策在胸?”查文徽奇怪地問道,在這種情況下,楊璉居然笑的出來?

楊璉搖搖頭,道:“查留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有什麼良策?”

“我沒有,所以我擔心。”查文徽苦笑了一聲。

楊璉沉默了下來,半響,這才道:“今日福州守城,你我可謂生死與共,他日,你我若還相遇,不知查留侯還記得今日的情意嗎?”

查文徽哈哈一笑,聲音有些嘶啞,他看著天上的殘月,道:“楊節度於我,有救命之恩,他日相遇,查某必定奉上清酒,以報楊節度大恩。”

楊璉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杯清酒也就足夠了。“他日,若我落難,被千夫所指,查留侯又當如何?”楊璉再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