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楊璉淡淡的說道,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人命只是一張紙,隨時都可以撕掉。

大廳裡陷入了沉默,死了三個人,這個時候再出頭,同樣是死。沒有人會在明明知道會死的事情下,還去做毫無意義的事情,所以人們都選擇了沉默。

楊璉眯起眼睛打量著眾人,福州軍將官的沉默並不意味著他們投靠大唐,楊璉還有任務要做。這時,潘森走上兩步,在離楊璉十餘步的地方停下,很是恭敬施禮,說道:“費先生,我等皆願意投靠大唐。”說著,有三四人站在了潘森的身後,同樣的躬身施禮。

“很好。”楊璉笑了起來,打量了一眼眾人,拿出李弘義的兵符和節度使大印,在眾人面前晃了晃,道:“這是李節度的兵符和大印,如今還有誰懷疑?”

“不懷疑,不懷疑。”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但是否是真心,那就值得回味了。

“呵呵。”楊璉再度笑了笑,高聲道:“如今是非常時期,諸位還請委屈一下,先在節度使府上住上七八日,等到大唐兵馬入城,我再放了諸位。”

有了楊璉這句話,大部分的人放下心來,少部分也覺得既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妨先虛與委蛇,等有了機會,找到節度使再說。陳鐵押著眾人朝著已經準備好的屋子走去。

潘森經過楊璉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道:“費先生,我願為費先生效犬馬之勞。”

楊璉笑了笑,點著頭,道:“很好,我很歡迎。”

潘森臉上一喜,正要說話,楊璉又道:“不過如今還是要委屈潘將軍,暫住幾日。”

這話讓潘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看來楊璉十分警惕。潘森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表示理解,隨著眾人而去。本來地牢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楊璉在這裡囚禁了節度使府上的侍衛,已經人滿為患。而且現在囚禁的多是指揮使、都頭,這些人本身有一定的組織能力,若是讓他們在一起,發生暴動那可就不美了。

三十多人被關在一間屋子裡,楊璉派人看守,並把大門鎖住了,事情辦完,這才朝著李弘義的所在走去。

李弘義這個時候心中抱著幻想,希望部下能看出端倪,救他一命,可是當楊璉帶著人進來,朱琦把手中的頭顱扔在地上的時候,李弘義的一顆心頓時就涼了下來。李漢生是他的遠方親戚,如今被斬殺,一方面證明楊璉心狠手辣,另一方面證明福州軍的大小官員,應該都被楊璉控制住了。這樣的局面對於李弘義來說,是非常難的。接下來該怎麼辦,他的心中壓根沒有譜。

唉,如今看來,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福州城內,看起來沒有什麼動靜,可是誰又知道,節度使府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碼頭上,福州軍士兵正在巡邏,一袋袋的糧食令人垂涎欲滴,可是迫於李弘義的淫.威,誰也不敢偷偷拿糧食。

碼頭四周,有不少百姓轉來轉去,他們聽說這兩日從外地運送來了許多糧食,缺衣少食的他們眼饞的緊,可是誰也不敢去搶,畢竟那些當兵的腰間挎著的長刀,可不是用來看的。

人群中,一個乞丐模樣的人,不時地看著碼頭上人來人往計程車兵,耳邊聽著他們說話。乞丐的耳目很事靈敏,很快,他就聽見士兵說,天亮之前,節度使召見了福州軍的指揮使、都頭等將官,至今過去了兩三個時辰,依舊沒有看見他們的蹤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乞丐是個有心人,他意識到了什麼,很快站起身來,消失在碼頭,走了大半個時辰,到了縣衙,乞丐裝著乞討的樣子,走上前去。縣衙門口,幾名衙役正在聊著天。福州城的縣令雖然是掛名,但大小總算是個官,今早去了節度使府之後,至今未歸,也不知道節度使有什麼事情?可是縣令不回來,這些個衙役也不敢去節度使府上打聽,只是私下議論紛紛。

乞丐聽著,這福州城不僅是武將去了節度使府,就連文官也去了,看來節度使發生了大事。乞丐迅速離開了,朝著節度使府上奔去。到了節度使府上,乞丐沒有急著靠近,而是在遠處觀察,聽百姓的議論。

節度使府上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會有一些訊息,乞丐一邊乞討,一邊不動聲色打聽,他發現節度使府上看守計程車兵突然多了起來,巡邏也比平常要頻繁。這意味著節度使府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乞丐無意間聽見巡邏士兵說話,發現他們的口音,並不是很純的福州口音,甚至,還有幾人說話帶著江南一帶的口音,似乎是金陵那邊的。

乞丐隱隱覺得不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要把此事傳遞出去,乞丐站起身來,匆匆走了,回到住處,他迅速寫了一封書信,用蠟丸封了起來,綁在鴿子腿上,迅速放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