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漢的話,楊璉不覺皺起了眉頭,他是後世而來,沒有經歷過種植,盧多遜雖然多才,但也不精通農事,以至於楊璉犯下這等大錯。楊璉如今最缺的是什麼?糧食!積極恢復生產,提高糧食產量,在把災民安置之後,是最重要的事。

楊璉皺起了眉頭,前些日子的事情太多,以至於疏忽了這方面的事情,如今既然知道了,便要積極採取措施,恢復生產。首先是要儘快製造一批工具,其次,便是要購買耕牛。海楚兩州耕牛不足,需要從廣陵一帶購買,甚至要到金陵購買。

楊璉想了又想,覺得時間緊迫,與老漢說了半響,帶著人陳鐵等人匆匆離去。老漢定定地看著楊璉離去的背影,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同,但一時有想不到究竟有哪些不同。

幾個鄰里來問著,畢竟楊璉等人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的衣裳固然不算華麗,但看起來顯然不是一般百姓。老漢哪裡知道、應付了幾句之後,慢悠悠地朝著家裡走去。

楊璉派一名士兵先趕回楚州,令盧多遜召集楚州城的鐵匠和木匠待命,又吩咐下去,清點海楚兩州的耕牛數量,同時讓盧多遜準備錢帛,南下購買耕牛。

盧多遜得到訊息,立刻著手辦理事情,楚州城內貼滿了告示,要城中的木匠、鐵匠兩日後趕到衙門。楊璉趁著這段時間,考察了好幾個村莊,越靠近楚州城,村莊的人越多,情況也好很多。甚至村子裡還有木匠,已經制作出簡易的直轅犁,村民們互相幫忙,已經耕了不少土地。

連日來的考察,楊璉瞭解了不少情況,這才返回楚州城。此時的楚州已經逐漸穩定下來,百姓三三兩兩走在街上,臉上也有了笑意。守門計程車兵看見是楊璉,忙退到一旁施禮。

楊璉點頭,匆匆而行,朝著府衙趕去。盧多遜正在忙碌著,聽見楊璉回來,忙出門相迎。

“盧主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楊璉問道。

盧多遜忙回答著,告示已經貼了下去,明日楚州城內乃至於城外的木匠、鐵匠,都會趕來。同時,楚州城的耕牛數量,已經清點了,有兩百二十三頭,其中有接近三成的耕牛是老牛。

這樣的結果楊璉並不意外,大水過後,幾乎寸草不生,楚州城缺乏耕牛,兩百多頭耕牛看起來不少,可實際上要負擔起楚州城四周的萬頃農田,根本遠遠不足。

楊璉點頭,對盧多遜的表現很是滿意,好生鼓勵了一番之後,盧多遜繼續去處理事情,楊璉先回府上。剛剛回到府上,楊璉便發現氣氛有些不對,整個府上的人情緒很是低落,當看見楊璉回來,一名親兵奔了過來,臉上帶著喜色。

“楊節度,終於回來了。”親兵說道,楊璉記得他的名字,叫做朱琦,是海陵人氏,屬於楊璉當初從禁軍中挑選計程車兵之一。

楊璉從朱琦的話語裡捕捉到不好的資訊,頓時眉毛一豎,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琦道:“從昨日開始,主母心情便不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是在問楊節度什麼時候回來。”

主母指的便是符金盞,楊璉立刻快步朝著後院走去。後院,符金盞正站在院子裡,看著天空,臉上帶著憂鬱。聽見楊璉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見是楊璉,便快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楊璉,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符金盞臉上的憂鬱依舊沒有消退,秀眉微蹙。

楊璉正要說話,張綺櫟從不遠處走過來,看見楊璉,臉上帶著喜色,狂奔了幾步,拉起楊璉的手,左看右看,見楊璉沒有異狀,同樣鬆了一口氣,用手輕輕拍著已經隆起的胸口,道:“楊大哥,你讓傅姐姐和我,擔心極了。”

楊璉看著符金盞,見她清澈的目光中,充滿了擔憂,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符金盞咬著嘴唇,慢慢踱步,楊璉知道她有話要說,便跟在她的身邊,兩人漸漸離開了眾人,符金盞這才道:“昨日妾身接到訊息,父親在運糧回去的路上,遭受芒碭山群賊的伏擊,父親雖然沒有受傷,但所帶的糧食全部被山賊劫走。”

楊璉眼睛一瞪,道:“什麼山賊,敢如此大膽,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符金盞嘆息了一聲,道:“幸好父親安然無恙。”回頭看了一眼張綺櫟,見她沒有跟來,這才放了心。她如今的身份依舊是傅姑娘,與符彥卿的關係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包括張綺櫟。

楊璉皺著眉頭,道:“符節度帶來計程車兵,足有百人,再加上民夫,起碼超過五百人,要想擊敗符節度,奪得糧食,這些山賊的人數,至少要持平。”符彥卿帶兵多年,前來運糧,帶來計程車兵必然是精銳,不說以一當百,以一當五應當不成問題,換而言之,山賊的人數,至少要有五百人左右,不然面對符彥卿的騎兵,山賊根本不是對手。

符金盞搖搖頭,道:“實際上人數不足兩百人。”

楊璉詫異,道:“不足兩百人的山賊,居然能擊敗符節度的百人騎兵?這不可能!”楊璉說著,連連搖頭。

符金盞苦笑了一聲,道:“可是事實偏偏是如此,父親在信裡,詳細說了這一次的情況。”

楊璉抓住符金盞的手,道:“什麼情況,你具體說來。”

符金盞點點頭,慢慢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符彥卿有百人騎兵押送糧食,一開始倒也沒有問題,沿途十分順暢,不過,在抵達祁家灣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吃過午飯之後,居然有三分之一的民夫突然叛變,奪取糧草。事發突然,符彥卿以及親衛都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等到反應過來之後,符彥卿發生情況更不對了。不少親衛紛紛倒下了戰馬,口吐白沫,看來是中了毒。

隨著親衛一個個的倒下,不少民夫被嚇破了膽,紛紛逃走,叛變的那部分民夫揮舞著大刀在人群之中砍殺,同時,從祁家灣的大街小巷裡,湧出了無數的山賊,他們殺死百姓,奪取糧草。

符彥卿見勢不妙,只得帶著殘餘的親兵逃走,到了徐州,清點人數,活著的親兵不足二十人,這是一場慘敗,對於符彥卿這等老將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PS:恢復更新,前幾天在家裡被三司會審,差點掛掉。。。。淚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