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風塵僕僕,一臉倦意,進來朝著劉彥貞拱拱手,道:“卑下見過劉刺史。”

“好了,不必多禮,先說說打探的情況吧!”劉彥貞說著,拿過一個茶杯,到了一杯水,端到此人面前。

這人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昂頭將茶水喝盡,抹掉嘴邊的茶水,道:“劉刺史,這一次在金陵,卑下打探道很多訊息。的確如刺史猜想那般,楊節度與燕王、孫宰相等人又很深的矛盾。據悉,前些日子,楊節度還為了一個妓館的女子,與燕王擂臺比武。”

劉彥貞打斷了這人的話,道:“劉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那楊節度不是好色之人,怎麼會為了一個妓館的女子,與燕王大打出手?”

劉福拱拱手,道:“刺史,這事情是這樣的……”說著,便將他打探出來的事情一一說了。

劉彥貞皺皺眉,這有些匪夷所思,楊璉居然有一個失蹤多年的未婚妻,而這個未婚妻的身份如此的不堪。在那場衝突中,楊璉甚至還把燕王給打傷了,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天子依舊對楊璉委以重任,只能說簡在帝心,這楊璉的確受寵。

這麼看來,燕王的話便有了幾分不實,他的確是想要借刀殺人。如果真的殺了楊璉,劉彥貞可以想象,他最後的下場會是什麼。

等到劉福說完,劉彥貞擺擺手,道:“你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劉福拱拱手,道:“是!”說著,退了下去。

劉正道:“叔父,想不到燕王與楊節度居然有這麼大的過節。”

劉彥貞冷哼了兩聲,站起來,道:“這燕王啊,心眼可壞得很。只是他自認為聰明,偏偏本將不上他的當。如此大事,我怎會不派人去打聽打聽?劉福帶來的訊息很重要,既然楊節度真的只是為了賑濟災民而來,本將自然要極力配合。”

劉正嘆息了一聲,道:“可惜,楊節度來了,我們卻不能再撈上一筆了。”

“罷了,這一次已經賺了八千多兩的銀子,也差不多夠了。人嘛,不能太貪心。”劉彥貞說道,忽然看著劉正,目不轉睛。

劉正被看得有些心慌,叔父這是怎麼了?

劉彥貞笑了笑,道:“正兒,那楊璉身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居然還能被封為順天節度使,代天巡狩,前來賑災,而且,賑災之後,他就要接管海楚兩州。”

“啊,楊節度要接管海楚兩州嗎?”劉正一愣。

劉彥貞點點頭,道:“不錯,適才楊節度已經告訴了我。當時我就在想,這楊璉深受陛下信任,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而入劉福所說,他與那燕王、孫宰相等人都發生過沖突,除了與齊王有些關係之外,楊璉可謂簡在帝心,他的前途,要超過我的想象。”

劉正點點頭,道:“叔父說的極是,前次他出使大漢,立下功勞,此人的確有些手段。可是,燕王雖然有借刀殺人的企圖,但楊節度來到楚州,很有可能為了圖謀叔父,還是不得不防。”

劉彥貞搖搖頭,道:“應該沒有,今日我與他一番對話,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正兒,叔父有一個想法,我解甲歸田,你卻年輕,就讓你跟著楊節度,博一個前程,你看如何?”

劉正聞言一愣,搖搖頭,道:“叔父,我要跟在你的身邊。”

“糊塗!大唐雖然立國已有數年,但如今天下畢竟大亂,各地戰亂頻仍,就說前兩年,契丹人南下,滅了大晉,如今漢國建立,誰也不知道能存在多久。大唐也是如此,如果一旦戰亂,這手頭沒有兵權,如何能自保?”劉彥貞問道。

劉正道:“叔父,要想掌握兵權,未必要投靠楊璉呀。”

“不錯,投靠燕王也可以。可是你想想,如今齊王已經被封為皇太弟,陛下一旦駕崩,這大唐就是齊王的。齊王只有一個女兒,偏巧不巧地嫁給楊璉,這楊璉哪,就是大唐的駙馬。”劉彥貞分析。

劉正笑了笑,道:“叔父,可是齊王無子,楊璉雖然是駙馬,但畢竟不能繼承大唐的江山。”

“楊璉雖然不能繼承大唐的江山,可是也輪不到燕王。你要知道齊王和燕王一向不對付,齊王一旦登基,那燕王還能好?楊璉是駙馬,也算半個兒子,齊王對他,必定委以重用。只要能攀上這個高枝,封侯拜相,可不是難事。就算他不能繼承皇位,哪有如何?你要知道,齊王日後選擇太子,選擇的那個人,與楊璉的關係必然是極好的。”劉彥貞說道。

劉正還有些猶豫,他對楊璉還有一絲敵意。

劉彥貞拍拍他的肩頭,道:“正兒,叔父怎會壞了你?如今楊璉初來楚州,很多情況都不熟悉,而且他剛剛興起,帳下的人不多,你在這個時候投靠他,自然是雪中送炭,以你的勇武,只要忠心於他,自然會加官進爵。”

劉正想了想,道:“可是,他會願意嗎?”劉正心中還是有博取功名的念頭,叔父的話有道理,他決定搏一搏。

劉彥貞呵呵一笑,顯得十分篤定,道:“正兒,你放心,我這張老臉,還是有點用的。這幾日有空,我就給楊節度提一提。看他是什麼態度。”

“侄兒謹遵叔父教誨。”劉正說道。

“嗯!”劉彥貞點點頭,又道:“另外,你明日一早,就把城內的糧店全部關閉,楊節度來了,就要賑濟災民,而且是免費發放,這糧食,可就賣不出去嘍。”

劉正拱拱手,道:“叔父,我這就去辦,不然明早恐怕會誤了大事。”

“好,那就辛苦你了。”劉彥貞十分滿意地點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