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肇喝了一聲好,手中短刀一連劈出幾刀,將幾人擊退。剛才正是他奮力阻擊,楊璉和陳鐵才得以聯手,擊殺了一人。幾名黑衣人眼見兄弟慘死,當真是又驚又怒,正待奮力一戰,為兄弟報仇,這時,有人喝了一聲,道:“退!”

陳鐵那肯放過,正待揮拳追擊,這時,街邊響起了急促的哨子聲。幾名黑衣人大驚,刷刷劈出一刀,逼退了林仁肇,轉身便逃。林仁肇想要再追時,黑衣人已經逃出了七八步遠。

“不要追了。”楊璉沉聲,此時正是窮寇莫追的時候,這群黑衣人究竟是不是李弘冀派來的,還存在巨大的疑問,而且若是他們設的套,貿然追擊,那就大大不妙了。

林仁肇也反應過來,停下腳步不追擊。

陳鐵哈哈大笑,道:“兔崽子們,別逃啊。”

楊璉收起了短刀,這場遇襲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這群黑衣人並沒有死磕的想法。當然了,宵禁的哨聲想起,也是因素之一。但不管怎樣,這群黑衣人的素質,還是差了一點,很有可能只是一般的家丁,而不是死士。

一隊巡邏計程車兵匆匆跑了過來,手中提著七八個燈籠,看見楊璉一行,紛紛拔出刀來,喝道:“這麼晚了,什麼人?”

楊璉微微一笑,拱手道:“這位兄弟,我等皆是神武軍計程車兵,今日在瀟湘閣玩耍,想不到出來之後,竟然有人假冒東平公,派人襲擊我等,故此發生一場戰鬥。”

一名火長站了起來,奇怪地道:“東平公怎會派人襲擊你等?”

“不錯,東平公怎麼派人襲擊我等?只是這人臨死前如此回答。當然了,很有可能是這些人假冒東平公,還望兄弟詳查。”楊璉笑道,手中依舊提著短刀,短刀上血滴慢慢滴下,染紅了地面。

火長略作猶豫,這三人是神武軍的人?若是如此,他區區一個火長,是不敢動的,總要稟告將軍才好。

“此人雖然已死,但身上應該還有線索,另外他手中的刀,可是軍制的刀。兄弟不妨稟明上官。”下半句的話楊璉沒有說,言下之意已經明顯。此事恐怕就會如此打住,如果真的牽扯到東平公,又或者是軍械,都是難啃的骨頭。尤其當今大唐最為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支援南方的戰事,怎樣打好南方的戰事,如果因為此事遷怒於陛下,恐怕很多人沒有好果子吃。

果然,火長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三人,當真是神武軍的兄弟?”

楊璉微微一笑,將短刀收了起來,一手從腰間取出腰牌,林仁肇、陳鐵也是如此。

火長拿在手中一看,不免變了顏色,三人之中,居然有兩名將虞侯,一名承局,輪職位,都比他大,當下不敢放肆。略略將三人姓名記在腦海中,道:“此事卑下已經知曉,必會稟明上官。三位可以離去了。”

楊璉拿回腰牌,笑道:“此事重大,若有事要找我們,便可來神武軍。”

“卑下省的。”火長十分恭敬,畢竟這些人都是禁軍的將領,雖然是低階的將領,但當今大唐各地駐軍的將官,不少出自神武軍,甚至有成為一方節度使的,火長自然不敢得罪三人。

“告辭了。”楊璉說道,將短刀依舊提在手中,與林仁肇、陳鐵兩人緩緩走了。

火長眯起眼睛,看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皺起了眉頭,這事情麻煩了。

東平公李弘冀的府邸在靠近皇城,臨秦淮河的岸邊,這裡臨近夫子廟,又是秦淮河的交界之處,地理位置非常好。

李弘冀揹負著雙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今日他在瀟湘閣大鬧,其實是有目的的,一方面,他的確垂涎曾憶齡的美色,想要將她納為小妾,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瀟湘閣有些奇怪。

瀟湘閣是去歲才在金陵出現的,老鴇據說沒有什麼後臺,不過她出手闊綽,透過買賣,將坊內的很多房子、土地都買了下來。整個安業坊弄得都成了瀟湘閣的產業一樣。如此快的崛起速度,如此大的手筆,讓李弘冀不得不懷疑,瀟湘閣的背後,有什麼秘密。

今日他親自去瀟湘閣,想要親自試探,想不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令他的計劃落空。以他當時的身份,瀟湘閣內的人,沒有人敢與他爭奪那個位置。可是那個楊璉,居然如此做了,而且毫不留情面。

曾憶齡抽籤,恰好抽中楊璉,而楊璉的強勢,又令李弘冀覺得,這兩個人有些關係。他已經派人前去捉拿楊璉,李弘冀相信,以他的手段,就算楊璉是個鐵錚錚的硬漢,也會將所有的事情托盤而出。那時候,或許瀟湘閣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此,李弘冀興奮了起來,在父皇面前,又將立下大功,立儲的可能,就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