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練氣功?”楊璉心中一動。在前世,他雖然沒有學過高深的氣功,但多少懂一些,此時這人吐納著,莫非在練什麼高深的武功?

身子依舊在麻痺,楊璉出聲不得,此時他非常希望張綺櫟走出來,就能給那人致命一擊。然而,密林深處,風平浪靜,一點波瀾也無。而他,身子麻痺,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盤膝吐納,恢復體力。

楊璉不由閉目,這個時候,他半個身子麻痺,行動不便,一旦等此人恢復過來,自己凶多吉少。他在祈求著,希望天亮,有人看見這一幕。

冷風吹拂,樹葉嘩嘩響著,兩人一個在祈求,一個在儘量恢復著體力。楊璉不時看向那人,見他呼吸漸漸平穩,臉也有了血色,不再蒼白。楊璉心中嘆息一聲,難道說,就要命喪此地嗎?他不甘啊。

天色漸漸亮了,朝陽露出了半個頭,天地為之一清,整個世界變得清晰起來。楊璉眼珠轉了轉,密林已經看得十分清晰了,張綺櫟藏身的地方,一點動靜都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哼!”那人一聲冷哼,眼睛睜開。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調息,他已經恢復了部分體力,至少殺死楊璉是沒有問題的。

那人慢慢地站了起來,從地上撿起了短刀,目光中帶著殺氣,一步一步,走到了楊璉面前。

“混賬!你差點要了大爺的命。老子就送你上路!”那人說著,手掌握緊,短刀微微一顫。

短刀慢慢舉了起來,在那人的冷笑中,就要落下,忽然,一聲哨響,一支飛鏢飛來,來勢極快,那人反應也是極快,腳尖踮起,後退了兩步,這才躲過了飛鏢。

楊璉一愣,抬起頭看時,只見百步外,一個黑衣人飛了過來。楊璉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因為那人真的是飛了過來!他的兩條腿彷彿不沾地,就這樣快速了飛了過來,百餘步的距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這,太不可思議了。”縱然是楊璉一向沉穩,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時,那黑衣人已經站定,隨後又有一人飄來,身著白衣,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宛如仙女一般,同樣飛了過來。

那兩人一前一後穩穩停下,男子冷笑,道:“你,還往哪裡走?”

女子看見楊璉,一聲不吭走到了楊璉身邊,伸出芊芊玉指,在楊璉身上點了幾下,楊璉頓時身子一輕,不再麻痺,力氣也漸漸恢復。女子依舊不說話,慢慢走到了男子的身邊。

“可惡,你二人是黑白無常嗎?一路追我至此,真是可恨。”那人說話,言語中帶著濃濃的怨氣,他被兩人追殺,受傷不輕,心中十分憤怒。若不是受傷頗重,就憑楊璉那幾下功夫,根本不是對手。

“你等作惡多端,如今趁著大雨,屠殺百姓,罪大惡極,凡是正義之人,都會懲惡揚善。”黑衣男子說道,臉上正氣凌然。

“哈哈!”那人狂笑,他知道受了傷,跑不了多遠,今日不過一死,又有何懼?只是,臨死不能拉個墊背的,他的心有些不甘。

“多謝兩位救命之恩。”這時,楊璉回過神來,走了過去,拱拱手說道。

黑衣人瞟了一眼楊璉,不由便是一愣,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看著那人,道:“太湖水賊縱橫太湖多年,平時打家劫舍,多是秋收之際。如今不過夏初,爾等就出來四處打劫,我倒是覺得很奇怪。”而且,還是南唐國與吳越國要在蘇、常一帶打仗之際,更顯得十分微妙。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道:“你也不傻。我倒勸你幾句,若是識相,就趕緊離開。不然日後,你生不如死。”

白衣女子說話了,聲音如同黃鶯一般,道:“不管太湖水賊背後有誰,打家劫舍者,殺無赦!”聲音雖然如黃鶯一般動人好聽,但言語中,殺意昂然,令人不寒而慄。

那人後退了兩步,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使勁一按,竹筒沖天而起,發出一聲響:“砰!”

“你再求援,也沒有人可以幫你。”黑衣人森然上前,說話之際,手中長劍已經出鞘,一劍刺出,大巧不工,那人想躲,卻躲不開,一劍正中咽喉,鮮血流出,就此轟然倒地。

黑衣人收劍之際,楊璉發現,黑衣人的劍尖上,居然沒有沾上一點血跡。他的劍,太快了。楊璉一直覺得,憑藉自己在後世練就的拳頭,只要假以時日,將這具身軀鍛鍊好了,就算不是萬人敵,也不會差的太多。但此時看來,他,差的太多了。

“此賊已經誅殺,我們走!”白衣女子說著,聲音依舊平淡,沒有一絲感情。

黑衣人點點頭,看了一眼楊璉,意外地朝著楊璉拱拱手,道:“珍重!”說著,與女子一前一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