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特陳明白了他的意思。

紙人張的傳承其實不算是太強,也就是和普通的遊魂怨魂打打交道,扎扎紙人罷了。

其門派的核心秘術有兩個,一個是紙人替身,另外一個就是替死紙人。

紙人替身不去說他,這東西戰鬥力不算強,可是用來偷窺潛行卻是不二的手段,至於替死紙人就厲害了,這東西是紙人張真正壓箱底的東西,這是真的可以替死的。

不管你受了什麼樣的傷害,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身體上的,都可以將所有的傷害轉嫁到那替死的紙人上,讓紙人替你死一次。

這種核心傳承,一開始的時候,紙人張是打著留一手的主意沒有教胡平。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留一手!

你可以說這是華人傳承的一種陋習,但未必不是一種智慧。

胡平出師之後,行事風格無法得到紙人張的認同,本性漸露,紙人張自然不會將這種東西再傳給他了。

最後在臨死之前,傳給了彼特陳。

不但傳給了彼特陳,將還自己剩下的兩個替死紙人也一併傳給了彼特陳。

不過替死紙人這種功能強大的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製作出來的。

紙人張一輩子就做出了三個,自己用了一個,兩個傳給了彼特陳,彼特陳本人用了三十餘年的時間,也只是成功的做出來一個。

現在他的手裡有三個替死紙人。

不過,有歸有,那是他的東西,又不是胡平的。

兩人是師兄弟,可不是至愛親朋,還有恩怨,自己憑什麼要把這種救命的東西給他呢?

“師,師弟,替,替身紙人,給,給我,我,我……”

胡平在地面上不斷的蠕動著,彷彿一條蛆蟲,他裸露在外的面板上,佈滿了紅點,一些紅點已經變成了膿包,幾個膿包破裂開來,漿水四濺,散發著古怪的臭味。

彼特陳嚇了一跳,連忙跳開,避免讓這些漿水濺到自己的身上。

因為他看到,這些漿水之中,還有著許多在遊動的小蟲子。

這些小蟲子一個個長的猙獰怪異,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蟲子。

蠱蟲!

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了這個念頭。

雖然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過胡平了,可是他的訊息自己還是聽說過一些的。

也知道自己這個師兄除了師門的手段之外,也精通下蠱降頭之術,像這種精熟下蠱手段的人自己身上怎麼可能沒有蠱蟲呢?

以前他憑著一身的法力壓制著蠱蟲,甚至以自己的精血飼養蠱蟲,現在出了事情,身體的精血和法力不足以壓制這些蠱蟲,反噬自然而然的也就開始了,這在靈異界並不罕見。

想到這裡,他輕嘆了一聲,走入了裡間,未屍,從裡面捧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從盒子裡面,拿出了一張薄薄的紙人。

替死紙人!

替死紙人和普通人的紙人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黃紙剪出來的,唯一與普通的紙人不同的地方在於,這替死紙人的周圍都被不知名的顏料描了一層紅線,所有替死的秘密,都源自於這層紅紙。

看起來不起眼,可是隻有彼特陳知道,這一圈紅線是多麼的難得……

整整三十年的時間,他才成功了一次,而現在,他要將自己成功的這一次的成果,交給一直以來與自己不對付的師兄身上。

倒不是因為他心懷慈悲,不忍自己的師兄受到萬蠱吞噬之苦,完全是因為他害怕自己這個師兄會連累自己。

蠱蟲反噬,會將宿主的精血身體吞噬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