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含怒出聲:“慈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在慈航眼中,周遭的一切都彷彿飽經歲月折磨的牆皮般泛黃褪去,天與地之間沒有絲毫光亮,只有元始天尊的威嚴法相凝視著他。

澎湃的聖人威壓宛如下山猛虎,一口將神情呆滯的慈航吞入腹中。

“啊!”

慈航慘叫一聲,隨後精神渙散地跪倒在地,再也抬不起頭。

元始天尊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通天教主在一旁冷眼旁觀,他沒有出手庇護慈航,因為他知道元始天尊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非得讓元始天尊出口氣,慈航才能活著留在佛門。

通天教主感應到元始天尊的氣息淡去,隔空浮起慈航,並朝慈航體內度入一縷法力幫助慈航穩定心神。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感應了一番慈航的身體狀況。他發現元始天尊雖然震怒,但卻沒有對慈航下黑手,因此慈航的資質沒有損傷。

至於慈航能否從心理陰影中走出來,以後又能有多高成就,那就要看慈航自己的本事了。

通天教主沒有在這裡停留過久,他對紙人們吩咐道:“此後便由你們教導他。”

洪荒晉升在即,他還沒安頓好截教弟子,此刻著急回去。

他扭頭對慈航說:“慈航,本尊今日收你為記名弟子,你何時從過去中走出,何時來碧遊宮找我,屆時正式封你佛門大弟子之位!”

慈航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

通天教主思索一番確定沒有疏漏後便也離開了。

另一邊,元始天尊懷著一肚子怒氣地返回玉虛宮。他此刻思緒混亂,只想閉關,一口氣閉關到洪荒晉升結束。

他正要跨進玉虛宮的門檻,腳都抬起來了但又突然放下,扭頭望向一旁,看著空蕩蕩的山谷沒好氣地問道:“麒麟崖呢?”

印象裡麒麟崖的位置如今平坦得像鏡面一樣,偌大的如紅寶石一般璀璨的麒麟崖竟不知所蹤了!

他面色鐵青地問道:“麒麟崖哪裡去了?”

那麼大的一個麒麟崖!

說沒就沒了?

他的聲音響徹整座玉虛宮,然而沒有一個弟子站出來回答他,因為他們也不清楚麒麟崖去哪裡了。

元始天尊掐指推算,但只窺見一片迷霧,顯然有聖人出手遮蔽了天機。

準提、接引還是上清?

望著空蕩蕩的草地,元始天尊心中驀地生出一股眾叛親離、四面皆敵、孤家寡人的悲愴之感。

他想到造化天碑對十二金仙各奔東西的預言,對他聯合準提接引鎮壓通天教主的預言,又想到不久前準提接引憤慨的神情、通天教主冷漠的臉色和方才慈航倔強的面容......

他喃喃道:“何至於此?”

他的聲音既憤怒又迷惘,清晰地響在所有闡教弟子耳畔,闡教弟子們心驚膽戰地望著他。

他仰天咆哮:“本尊何至於此?!”

聖人怒!天地變色!

呼——

僅僅眨了下眼睛,無邊無際的陰雲便籠罩了整條崑崙山脈,明媚的陽光被徹底阻隔,冷冽的寒風從天空灌下,呼嘯地湧向無窮遠方。

蟲鳥噤聲,虎豹匿跡,樹梢結出冰稜,草地覆上白霜,四季如春的崑崙山脈頃刻間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