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若不嫌棄還請隨雲某院中一敘。”

收起手中的幻滅,不著痕跡地摸了摸手腕處的‘鐲子’,青竹點了點頭:就看這隻老鬼究竟賣的什麼關子。

茶過三巡,端坐在樹下的雲翼才開始向她娓娓講述。

出身在巴東府一修真小世家,雲翼測出雙靈根修煉天賦的那天讓家族中的眾人皆是喜不自禁,深深寄予厚望。

以他的資質去往中小門派當是核心親傳的待遇。

即使去往七大門派中也是內門弟子的起點,若是好運再被某真人真君看上收為親傳,那便是一步登天修煉資源自是不愁。

可那時的他年輕氣盛被家人寵溺得不成樣,自認不比天靈根差多少的想法讓他抱著滿懷的希望參加了那年的擇徒盛典並如願入了昊天宗。

進了宗門才見識也領悟到了他與真正天才的差別竟是拍馬不及。

自此他沉下心來苦心修煉,終於是在二十八歲那年成功築基得以下山歷練。

也是在那年,他遇上了這一生的摯愛。

“因緣際會,幸得它才以成為鬼修殘喘至今,魂體卻又不得不受困於它。”

雲翼望著對面似聽得認真的小姑娘,眼神滿是惆悵憂傷,“幾十年時間匆匆而過,她怕是早已不在化為黃土。”

生為凡人的她終是等不到自己回去,可當年他離開時她已懷了孩子,也不知是男娃還是女娃?若平安順遂地長大現在也該比眼前的小姑娘還大了幾歲啊。

已聽明白的青竹知曉了他的用意,“前輩,晚輩並不認識佛修,這個忙怕是…”

若單純只是讓自己前往連城尋找他的後人,是凡人或許還有可能成婚生子依然生活在他說的家中。

可要是那孩子身有靈根成了修士,茫茫人海她上哪去找人?還是個姓名不詳樣貌不詳的人。

所以無論他所求為何,怕都是難辦。

“我知曉。”雲翼又何曾沒有設想過這種種可能,所以孩子最好還是自己去尋找,“小友,若是可以不知能否幫雲某人尋位佛修?作為回報某願以鬼修法門悉數相告。”

‘好個老鬼,咱小竹好好的作何要那鬼修煉法,這不是變著法咒人呢?’

青竹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鳳景先忍不住炸毛。

本來嘛,它家小竹不論是什麼天賦還是資質都是絕頂,哪會有用到這破法門的機會。

青竹她之所以沉默,倒不是覺得什麼有備無患真想要那鬼修法門的念頭。

而是聽著他的故事想起了孃親阮音。

幼時在雙峰村每每她透過自己看著某人的眼神,都讓從沒有經歷過的她感受到那種濃烈的期盼與至死不渝的愛意。

等一個人,等一個註定不歸的人,該是比被困不得自由的那個更痛更煎熬吧。

長嘆口氣,不知她的那個親爹是不是也如他這般,是死了還是真有什麼迫不得已?

“前輩,我答應您。”

以她表現出來的性情雲翼還以為自己或是得磨上許久,或是得鎩羽而歸無功而返,不想她竟然出乎意料這般爽快的應允了!

“可是…當真?”

“青竹從來不輕易許諾。”

因為許下就代表一定得做到,青竹起身揖禮,“雖不知具體時間但五年內青竹必定前來赴約。”

“好,好!”雲翼喜極,亦是快速起身深深回禮,“小友仁義,雲某謝之!”

雙手翻轉一枚玉簡和長形玉盒出現在他掌中,雲翼沒有猶豫地將它們遞向她,“雲某身無長物,這算是辛苦小友的報酬也是給小友的見面禮。”

“前輩不若等青竹將…”

“不必,你尚且肯信我一鬼修之言,我又怎不敢信小友品性之高潔。”

雲翼將兩樣東西不容拒絕地放入她的懷中,笑道,“小友不必推辭收下吧。”

“謝謝前輩。”

這東西於有用之人無疑是無價之寶,可於無用之人也是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