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是能有口熱乎酒喝就好了!”

“到了天元鎮,你想喝多少都行,只是別把自己喝崩了就可以。”

“哈,我的酒量可不是吹的!”

“那是,要不然你也不會被那畜生一爪子拍在地上。”

“額,這是意外,意外嘛!”

一團風雪忽然間從岸上襲來,風雪之中竟然含有無邊的勁氣。船上的人忽然神色一凝,紛紛沖天而起,拔出手中兵刃護在身前。蘆葦粉碎,船隻爆裂。河水席捲而起,化作水龍沖天而起。

“妖物,小心!”

眾人心驚,避開了那勁氣的襲擊,紛紛朝河岸撲去。他們甫一落地,地下便鑽出一隻只沒有面目矮小的怪物,這些怪物如同侏儒,卻行動迅速宛若靈猴。它們嘶叫著飛撲而起,頎長的手臂宛若刀鋒一般的砍殺過來。

“冉蒼,小心腳下!”

冉蒼跺地而起,手中的刀一卷,劈開兩隻怪物後又貼著後背刺向腳下。噗的一聲悶響,黑色的血液噴濺而起,落在他的身上。腐臭的氣味讓人作嘔。可是冉蒼卻不敢分神,腳尖點地,後退數步,而後環身一刀橫削。

其他人武義不凡,或刀或劍,或槍或棍,竟是狠辣兇張。

但見得碎肉橫飛,黑血迸射,染得這一地狼藉。

當那些怪物盡皆被斬殺,這些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由得苦笑起來。

“韓倉,你說劍聖前輩真會來天元鎮嗎?”

“會的,這是上次師傅給我留的訊息。”

“那麼,我們速速進發天元鎮吧,想來現在那裡已經不可開交了!”

天元鎮街道上,抓著畫像的老人緩緩抬起頭,那渾濁的眼睛望著一道圓球一般的黑影砸落下來,瘦弱的身軀只是在寒風中顫抖。那黑影越來越近,逼迫下來的陰森氣息已是讓人畏懼。忽然,啊的一聲,那黑球張口舒展開身軀,竟是一隻巨大的兀鷲。兀鷲那尖利的喙朝著老人啄去。瘦弱的老人眼看著便要成為兀鷲口下的亡魂,卻見老人忽然揉身而起,一拳轟了上去。啪!鳥喙斷裂,老人乾枯的手一揚,便如刀斧一般砍在了兀鷲的脖子上。

巨大的兀鷲慘叫著砸在街上,身首已經分離。

老人落在地上,望著那漆黑的血液,只是輕輕搖頭,滿面的迷惘。

“我的苦命女兒,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畫像破碎,被寒風裹挾著朝身後飛去。而老人則如行屍走肉一般,呢喃著,移動著。漸漸地竟是到了城門那裡。人群已經被妖獸逼到了城門邊。廝殺,搏鬥,天昏地暗。無論是妖獸還是人,自從廝殺開始,竟是都沒了自己一般。

液體飛濺,讓白茫茫的雪面變得烏黑。

肢體橫飛,散落在大地上竟是出奇的怪異。

城牆轟鳴,被一隻巨大的飛禽撞擊,然後晃動間,半壁已是傾塌下來。

有人慘叫,被一隻猛獸踩在腳下,化為了一攤肉泥。

有人肢體被撕扯下來,鮮血狂奔間,他一劍刺入那猛獸的眼睛裡。

持著長刀的老人渾身溼透,那身袍服也已變得破碎不堪。他掠上高牆,俯望無窮無盡的妖獸,眸光愈發的兇厲。他忽然反手一刀刺了出去,然後拖著一隻飛禽砸向地面。他再次衝入妖獸群中。以一人之力,在無數的妖獸中挑起波瀾。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我要找我的女兒,我要找我的女兒,你們見過她嗎?知道她在哪嗎?哎,我很久沒見到她了,我從墳裡爬出來,她不見了,船不見了,我滿世界的去找她,我找了很久,很久很久。我的女兒,我苦命的女兒,爹爹好想你,你在哪兒?”

那失魂落魄的老人站在了城牆上,呆呆傻傻的呢喃著。這時有一隻猛虎從牆下撲了上來,凌厲的爪子兇狠的朝著他的胸膛扯去。呆傻的老人神色未變,可是乾枯的手一沉,竟是抓住了猛虎的爪子然後用力一扯,猛虎哀嚎一聲,肢體竟是分離開來。

遠處一名年輕人看見了那老人的樣子,大吃一驚,心中暗道,“那不是芸兒的父親嗎?”長劍一劃,劈開一隻蒼狼,他騰身而起,大聲喊道,“伯父,我知道芸兒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