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和龜,消失的無影無蹤。

狂風襲來,黑髮飛揚,衣袍獵獵。

靜月只覺得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卑微。

她往後退了一步。

大地忽然晃動,一條裂縫自腳下延伸。

墳冢裂開了。

就像是一道山門被開啟。無數細碎的聲音,洶湧而出,刺破人的耳膜,攪亂人的心神。密密麻麻,彷彿無數啃食金屬的聲音。靜月不斷往後退,她的面孔已經蒼白,眸光瑟瑟帶著灰色。頃刻間,視野中出現無數的身影。

碩鼠。

蛟蛇。

狼。

它們竟然混雜在一塊,爭先恐後的撲出來。

視野中的景物,宛若那翻滾的墨汁,密密麻麻毫無縫隙。

那聲音,便是它們發出來的。

靜月忽然轉身,然後拔地而起,一閃竄出了百步之遠。

她只想離開這裡,越遠越好,哪怕是立刻離開秘境她也不在乎。

她不想什麼寶物,不想什麼修道長生,其實,做個凡人也不錯。

可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影子忽然攔在了她的面前。靜月急忙剎住身形,呆了一呆。

“滾回去!”

巨棺中發出一道兇猛的聲音,霸道不容置疑。靜月眉頭一挑,可是那兇棺卻釋放出震懾的氣息。靜月的身軀便如被狂風推湧,不斷的往後退去。身後密集的聲音近在咫尺,而那兇棺阻攔了她的去路。靜月已無路可走。靜月咬著薄唇,狠狠的瞪著那兇棺。一條蛟蛇忽然從背後襲來,靜月閃身避開,那蛟蛇卻是徑直撲向了兇棺。靜月閃開的剎那,蛟蛇、狼還有碩鼠,紛紛撲了上來。

靜月仰天長嘆,手中長劍一震,回身撲了上去。

既然無路可走,那便只有一戰。

她悽然一笑。命運,便是如此的莫測。

以前她努力的掙扎,是為了站在武道的頂端不受人左右。

所謂的逆天改命,概莫如是。只是,有多少人成功了,又有多少的白骨在那條路上黯淡。

遠處的王凱之忽然退了出去,抬頭一望,神經便繃緊起來。

那些生命,卻是如一道海潮,席捲而來。

這得有多少啊?

可是與屍體糾纏的君步行卻忽然聽到了吳天的聲音。

“衝進去!”

君步行咬了咬牙,硬著心腸撲向那如潮水一般的碩鼠,頃刻間便消失了身影。在數十步外的老僧只是將身上破爛的袈裟一扯,唸了句佛號,然後箭步而飛,雙臂一掄,擎著一頭巨狼衝入那浪潮中。

坑洞深處,九黎蹲了下來,伸手在沼澤中拔出一隻觸角。

觸角已經被澤地腐蝕,變得漆黑斑駁。

即便九黎將上面的淤泥清除,也無法恢復那觸角本有的鋒芒。

他呆呆的望著,如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多少生命,何等的霸道,最終也不過淪為一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