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獵戶之女,若不是我收養她,她早就跟那個獵戶一起死在深山裡了。”

永燧心中冷笑,怕是殺了人家的父親才將人家收留在身邊的吧!他不置可否道,“你找孤什麼事?”

“太子的處境,怕是不妙吧!”玄機子道。

永燧笑容一斂,身體前傾,惡狠狠的瞪著他,那兇厲霸道的氣息瞬間壓到了玄機子的身上,可玄機子不為所動,只是不停的顫抖著。

“說明來意。”

“我來投靠太子。”

眉頭一挑,永燧盯著玄機子,道,“投靠孤,為什麼?”

“太子有國運加身,又以道源為根本,如今王凱之又與太子相結盟,雖然王凱之用意不利太子,卻也是太子的助力,所以,如今我一孤魂野鬼如能投靠太子,便有容身之地。”

永燧邪魅一笑,似乎看破了玄機子的用意。他道,“你是想找地方恢復修為吧!”

玄機子深吸口氣,點了點頭,道,“極夜之下,生命維艱,野獸率舞,獵道者又步步緊逼,壓制反抗之徒,怕是天大地大,已無可讓我靜心修煉之地了!”

“可是孤為何要收留你?”永燧道。

玄機子望著永燧,蒼白的面孔無比的鎮定。他道,“我能為太子從兩難處境之中走出來。”

“哦?”

玄機子伸手指著旁邊的文武大臣塑像,道,“太子是想將此地煉化,增強自己的國運之氣吧!”

永燧眸光一凝,已露出了殺機。玄機子卻不以為意,道,“可是,太子想要將其煉化,卻有很多困難。首先,此地為朱家先祖陵寢,若無皇帝號令,難以讓陰靈臣服,若是不能讓其臣服必然會有一場廝殺。雖然太子修為高深不懼廝殺,可到底還是讓太子有所損耗。其次,此地為困龍之陣,鎖定了陰陽界眼,若是處理不當,當受陰陽力量夾擊,讓太子陷入危險之境。再者,”說話間,他的眼皮微微一抬,泛白的眸子森森幽寂。“京城畢竟是龍興之地,匯聚天下靈氣,更得天道庇護,若是因為陰陽之力的衝撞,導致天道懲罰,靈氣崩散,也於太子不利。”

“你能解決?”永燧沉聲問道。

玄機子點頭道,“我能。”

“只是為了找一個修煉之地?”永燧問道。

“還有就是能與太子聯盟。”玄機子毫不掩飾的道。“即便不能在獵道者中獲得一席之位,也希望能在日後與太子共同進退。”

永燧長身而起,那蟠龍伸頭到了面前,他伸手撫摸著蟠龍的腦袋,森森的道,“你若是騙孤,孤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玄機子迎著他那鋒利的目光,神色無比的平靜。

狂風呼嘯,寂夜沉沉。京城已為一片廢墟。飛雪迎空,天上的驚雷緩緩退去。

一人衣衫襤褸的站在東門外,靜靜的望著面前的廢墟。眼前的場景與腦海裡的畫面形成鮮明的對比。興,亡,有時候不過是朝夕的問題。他那蒼白的面孔浮出一抹冷笑。他到底來到這裡,是否現實的殘酷讓他勃然大怒,亦或是破釜沉舟打算與過去訣別?但不論他如何考慮,他在獵道者之中,畢竟是連名號也無的喪家之犬。

他與自己不同。自己是王凱之的徒弟,王凱之為祭主,他就是祭主的心腹。哪怕是獵道者的老人在自己面前,也要規規矩矩服服帖帖。可他太子呢?呵,一條狗罷了!一條狗也敢有異心,那是找死。

長吸口氣,伸手接住偏偏的雪花。

絕影禁地,給了他沉重的打擊。但到底,他活了下來。

王凱之似乎並不絕對信任他,不然不會將這極其危險之物交到他的手裡。他心有不滿,可又理解王凱之的選擇。上位者,總是處處考慮自己的利益得失,而不論追隨者是否忠心耿耿。如他們這樣的人,所需要的是能否為其效力、能否為其解決問題的工具。

自己,只是一件工具。

皇城方向忽然傳來了龍吟之聲。他抬眸望去,一片雜光忽然間旋起,匯成一道漩渦。奪目的光,絢麗的光。身邊的氣流,飛快的朝著那便湧去。他深吸口氣,感受到那氣流之中精純的力量。靈氣。

他笑了。

這是要煉化皇城,鞏固根基啊!

他騰身而起,如老鷹一般疾馳而去。

如此資源,若是不獻給王凱之,豈不是浪費了!

他大笑一聲,忽然提聲喝道,“太子永燧,你要背叛獵道者嗎?”聲若驚雷,在這沉寂的天地間炸響。一道驚雷,轟隆一聲從高空炸響,一道光柱瞬即從天而降,朝著那團光渦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