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火焰,一下子凝滯了,那湍流的咆哮聲也安靜了下來。

時空靜寂。

便像是沸騰的水,突然間被人抽去了柴薪,只能瞬間冷卻下來。

整個時空,彷彿都停留在了他的手上。

那刀,那手指,那臉龐,那光焰。

崩的一聲,手指輕輕一彈,落在刀刃上,便發出了巨大的如洪水傾瀉般的轟鳴聲。光消失了!咆哮聲響起,嗚鳴聲傳來。戰艦呼的一聲衝了過來。王凱之的身體便若是屍體一般被一股氣浪卷席而起,砸向戰艦上的塔樓。神王呆了一呆,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刀卻還在視野中,只是刀的一旁卻出現一道紫色身影。

修長的手臂,乾枯的手掌。

刀一動,刀刃猛然一卷,一片血光飆射而起。

那人退飛出去。

抓著刀的人卻是箭步而出,手中的刀便若是疾風驟雨一般的斬擊下去。

一道道刀痕,一道道裂縫。

周邊的咆哮聲越發的急促,就像是無數的野獸發現了自己滲出絕境之後的本能反應。

轟鳴,尖嘯,嗚咽。

戰艦疾馳而出,那道紫色身影似乎成了戰艦的引航。

神王呆呆的望著,王凱之的身體從塔樓跌落下來,滾到了他的腳邊,他還沒有發覺。王凱之睜著眼睛,七竅滲出血來,整個人委頓的奄奄一息,讓人望而生憐。只是,王凱之的表情卻不見痛苦與沮喪,反而顯現出一種得意。

戰艦移動的很快,周邊的火焰化作那模糊的影子。

氣浪一陣陣俯衝過來,那滯悶的灼熱氣息,無處不在。

神王回過神,低垂下目光看著在腳邊的王凱之。

王凱之咳嗽了一聲,血從嘴角淌落下來。

“很好奇是嗎?”王凱之道。

神王皺了皺眉頭,緩緩蹲下身,道,“你是在邀功?”

“哈,沒錯,”王凱之得意的道。“有付出才有收穫嘛!”

神王內心裡生出一股厭惡,很想離這人遠一點。只是他沒有,依舊蹲在那裡,望著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他道,“那是什麼刀?”

“祭刀。”

“祭祀的刀?”

“沒錯,獵道者崇武,以武為尊,無論是孩童還是耄耋,均以武力來權衡生存的位階,而每個人的武力強弱,卻是要透過祭刀來認可。可以說,祭刀是獵道者的聖物。”

遠處傳來轟鳴,璀璨的光突然迸射開來。

神王想要起身,卻被王凱之一把攥住了手腕。王凱之道,“這個道不簡單,雖然四象神獸鑽開了一條縫隙讓戰艦航行,可這道卻在負隅頑抗,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即便戰艦能到達時空,也會讓獵道者失去一切優勢。所以,只能藉助祭刀。但是,祭刀的唯一使用人卻不能冒險。”

“所以剛才你出手了?”

“我來掘開他的潛能,如此,祭刀的唯一使用人才能一擊即殺,而不冒風險。”

突然間,戰艦四周的火焰齊刷刷的湧了過來。

時空變得殷紅,那淒厲尖銳的咆哮之聲,讓整個時空宛若喪場。

天地同悲,萬物齊哀。

神王忽然跪在了甲板上,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