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有妖作祟公道為何(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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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面色很可怕,一種近乎殘忍的神情,錯落著憤怒、不甘、怨恨,疊加在一起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而且一直沉默著,無聲勝有聲,令人只覺得如在兇獸的爪牙面前顫抖。
夜終於退去。人們從長夜裡醒來,雖然只覺得身體僵硬麻木,卻也不過是有些猶疑,並未多想。新的一天,日復一日的生計,總是這樣週而復始的持續著。所謂的生命,大部分情況下便是如此庸碌單調的進行著,直到終點。
天光方亮,陰雲遮蔽,寒風嗚咽。路上的樹木盡皆凋敝,充斥著秋的蕭瑟。
“你怕我?”天機子忽然問道。
少女薄唇微微翕動,眸光閃過一絲慌亂,只是將頭低的更低。
“靜怡不敢!”
“不敢?”天機子冷笑。“是不是怕我無故遷怒你,讓你不明不白而受責罰?”
少女單薄的身軀顫抖著,聲音微微發顫的道,“義父是明道理的人,不會無故遷怒靜怡,若義父要責罰,那定然是靜怡哪裡做錯了,這也是靜怡自作自受。”
天機子眸光一凝,盯著女子好久,才倏然一嘆,長身而起,來到了門外。他們所在的是一家驛站,在一條三岔路口旁。楊柳依依,枝葉凋零,黃煙衰草,滿目蕭然。
“秋天來了!”
少女眉頭一蹙,驚訝的看著天機子那頹喪滄桑的背影。
“按照一些人的說法,秋冬,是可行殺戮的時候。秋收冬藏,萬物蟄伏,眾靈式微。”
晦暗的天地間,有寥寥飛禽振翼哀鳴,似乎在找尋夥伴。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天機子垂下頭,眼眸深處盡是痛苦。他苦澀的道,“我們回龍門。”
少女應了一聲,便從屋裡出來。不久,一輛馬車坑楞坑楞沿著官道朝龍門方向而去。沿途無語,只剩下無邊的靜默。少女坐在車轅便,駕著馬車,不時輕咬薄唇望向遠處朦朧的山,清澈的眸子裡是痛苦還有幽怨。
馬車不疾不徐,迎著秋風,蕭瑟前行。沿途一個個村莊籠罩在秋意之中。那蕭蕭景色,卻是讓人低沉。傍晚時候,馬車在一處村子停下,天機子獨自進了村子,過了許久才略有些得色的出來,上車便走了。
那村子在一片山嶺腳下。山嶺青鬱,色彩斑斕。村子不大,卻也有幾十戶人家。只是,入暮沉沉,天色晦暗,村子裡寂寥無人,無絲毫聲響。村子倒像是被廢棄了,在靜寂之中走向死亡。
少女坐在車轅上,心卻是莫名的惶恐起來。
她不知道天機子進村子為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村裡做了什麼。只是天機子出來時候所流露出來的狡黠和得色,卻是讓人毛骨悚然。如今,他們近在咫尺,雖有車簾相隔,而且彼此無言,但就是因為此種靜肅,反而讓人難免揣測和彷徨。
車馬轔轔,河水在秋風戲謔下蕩起無數的漣漪。河邊的蘆葦隨風搖曳,一隻白翅孤鳥突然振翅而起,攪動的水面不安。少女嚇了一跳,抬頭望去,那白翅孤鳥已是飛遠了。她定了定神,拉直韁繩,輕聲吆喝著駿馬加快速度。
馬車搖晃,車廂內的天機子閉目如睡,只是額頭那如線蟲一般的青筋,卻是不斷的蠕動著,如在輸送著什麼。嘴角的一點鮮血,給人以詭異的感覺。
馬車漸漸地在前方渺小,漸而融化在昏冥暮色之中。
從山林裡走出一群人。他們灰頭土臉,無比的狼狽。他們似乎是從泥土中爬出來,身上瀰漫著泥土的氣息。只是看他們的樣子,卻又不像是被人埋葬過或者擅入墓穴。他們來到了村子。村子的安靜讓人詫異。
光頭華僧箭步朝村裡走去。靜寂無聲,落針可聞。而且已經入暮,村子裡竟然沒有煙火。華僧去了不久便折身回來,面色凝重。蒙圩等人已經隱約感覺到什麼。
“沒人。”華僧道。
蒙圩望著千勝先生,千勝先生摸著頷下的鬍鬚。
“進去看看吧,不管是否有異狀,至少我們有個落腳的地方。”
蒙圩點頭,一行人便進了村子。村子裡一個人也沒有,秋風嗚咽,如鬼魂的哭泣。幾人散落開來,紛紛進了附近的屋子。屋子裡擺設各異,有的齊全,有的簡陋,看那擺設卻不像主人已經遠行的樣子,反倒是像下地幹活未歸。
“好奇怪,竟然連老弱婦孺也不見!”蒙圩道。
“難道他們搬走了?”華僧問道。
千勝先生搖頭,道,“若是搬走,屋內必然空蕩,可見屋內物事,卻是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像是下地未歸。只是這個時候,即便是下地也不可能還沒有回來。村子距離天地也不遠。”
“更何況青壯下地,不可能老弱婦孺也下地了!”蒙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