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給你,你可以買吃的,買衣服穿,還可以住店,若是省著點,你甚至可以做點小買賣。”

一錠銀子,十兩重,對於普通人而言,自然是不小的財富。

但是,韓倉沒要,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白衣男子被盯得有些惱火,站起身將銀子塞回懷裡,道,“我是在可憐你!”

“我不要可憐!”韓倉道,咬著嘴唇,一副倔強的樣子。

白衣男子笑了,道,“既然你不要可憐,那你要什麼?寒冬臘月,若是沒人可憐你,你很可能會凍死餓死在這裡。”

“我要學本事。”韓倉道。

“學本事?”白衣男子剔了剔眉頭,道。“學本事做什麼?”

“生存。”韓倉道,表情如一個小大人。“我知道你很有本事,這裡的花子經常說起你。所以,我要跟你學本事。”

白衣男子起身,緩緩的朝遠處走去,淡淡的道,“你要是能跟上我而且活下來,我便教你本事。”

大冷的天,韓倉衣不蔽體又飢腸轆轆,但是他有一顆堅韌的心。

韓倉跟了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默不作聲。走了很遠。路上韓倉幾乎要昏厥過去。可是,他咬破嘴唇,強打起精神跟上去。一直到天黑,韓倉來到了白衣男子的莊園。莊園很大氣,如宮殿似的,而且裡面有許多穿著不同服飾一看就有本事的人。這些人對白衣男子恭敬順從,如僕人一般。

自那一日起,韓倉便在白衣男子的莊園待了下來。

每日灑水掃地,挑水劈柴。直到一年後,白衣男子才真正的教他本事。也正是從那一日開始,韓倉在龍門鏢局有了地位。

“他不是看不起你,”灰衣老人忽然道。“他是擔心你。”

韓倉回頭,道,“師傅不是那種人,他從不可憐別人,也不關心別人。”

灰衣老人長嘆一聲,道,“是人,面上再冷漠也會有情,只不過表現的不如常人那般熱情。你若不是他的徒弟,他若是不看重你,他就不會多次拒絕你捲入他的事情。你要知道,他所沾染的因果,就算是名門正派如佛門、道家也不願意去沾染!”

韓倉默默的垂下頭,道,“師傅真的關心我?”

灰衣老人來到他的身邊,揹著雙手望著窗外的建築,滿面的滄桑。

“你跟他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理應理解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只是覺得陌生,”韓倉道。“師傅出事之後,再見到他我彷彿面對的是另一個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和遭遇,”灰衣老人道。“而許多事情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你別以為我和老白天性樂觀曠達,只不過見的事情多了,只能如此。生命不長,也不短,若是糾纏在因果中不能排遣,便生不如死。”

“我明白了,多謝前輩開導!”韓倉道。

灰衣老人笑了笑,道,“你自己想明白就好,要知道我們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心結,心結不解,桎梏重重,難有作為。好自珍重!”

遙遠的山林中,鬼氣沖天,幽森冷峭。

那重重山嶺,在夜色中宛若是鬼魅復活似得,映象招搖。

有人從幽深的洞穴中飛了出來。

這個人手裡提著一顆碩大的腦袋,那腦袋上還有冠冕。

冠冕耀眼,流蘇搖曳。陰森中,那顆腦袋圓睜著眼睛露出憤怒與不甘的神色。

“你的肉身沒有了,但是我保住了你的元神,莫忘了你的使命和職責。”

在那人的身後有一道淡淡的虛影,謙卑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