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青山染血秋葉紅(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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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第二條戒律:你的一切是無名賜予的。
無名的第三條戒律:你的生死由無名決斷。
所以,無名的刺客,不能有自我,不能有私情,只能全身心無名效忠。基於此,仇四的作為自然不能為無名所容忍。可是仇四至今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依然故我的任意踐踏著無名的戒律。
雨水模糊了窗戶,視野也便朦朧而模糊了。
酒壺已空,仇九轉身提起另一壺酒。
但是他沒有喝,而是靜靜的望著窗戶。
酒水無聲的順著壺嘴流淌下來,落了一地。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酒壺已經空了。他望著腳下的酒水,眉頭蹙在一起,似乎有些懊惱。他穿起衣服,將兩把刀交叉背在背上。
冷寂讓他有些無法忍受,而他又受不了青樓的胭脂氣味的刺鼻,更忍受不了賭坊那汙濁的氣息。
他離開客棧,出了鎮子,向北而行。
雨水蕭蕭,道路泥濘,兩邊溝壑裡的水流發出尖銳的聲音。
他進入了山林,爬到了山頂,然後坐在一塊光禿禿的岩石上。
閉目而坐,任由那雨落在身上,任由寒風從面上撲過。沒有星辰的夜晚,無比的蕭瑟與悽清。他融入夜色中,成了這夜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即便是那山林,也無法與他比擬。他睜開眼睛,眼臉上粘著一粒粒的雨滴。眸光銳利,遠若星辰。背上的刀突然出鞘,化作了兩抹幽冷的光竄上天空。他騰身而起,一聲疾嘯,抓住刀柄,瞬即一掠躥出數丈。他站在了樹梢上。樹枝在彎折在搖曳。無邊的樹木,在黑暗中瑟瑟發抖。雨滴聲變得無比的近,近的讓人耳膜炸裂。
藍光倏然在仇九的後背出現。仇九反手一刀砍了出去。
野獸般的低吼,濺起了幽冷的血光。
刀光消逝,刀刃上滑下一串血滴。
仇九站在虛空,腳下是無邊的林木。青山隱隱,大地沉沉。萬物在這一刻凝滯了。風聲變得尖銳。雨水宛若密密麻麻的暗器,鋒芒畢露。兩柄刀交叉如剪刀立在胸前,仇九凝視著前方的樹梢。一道電光在前方炸開,雷聲嗡鳴。仇九猛然扭身,旋身雙刀劈砍而下。
寂夜沉沉,野獸受傷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仇九箭步而出,一刀刺了出去。
刀風怒嘯,刀光一閃,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仇九的面前。
噗!
刀貫體而出,仇九從那人的身邊掠過,反手抓住了從那人身體裡飛出的刀。
刀已浸染鮮血,仇九的手掌變得粘稠。
山風獵獵,幽冥的氣息讓人悚然。仇九冷麵寒心,衣物緊緊貼在結實的身體上。他已感覺不到溫度,只覺得整個天地都要冰封住似的。危險還沒有消失。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生命,宛若野獸般蠢蠢欲動待機而發。仇九已經殺了一個,而且傷了一個。
在不久之前,他們便已交過手。
那次,仇九殺了將近二十個。
這些人也是生命,幾乎長著一樣的面孔一樣的身形。他們彷彿是一道影子,從一個生命體中分出來。這是很詭異的。詭異的近乎不可能。可是,經歷了秘境的仇九,對此已經麻木。對他而言,無論這些人來歷何等的詭異不同尋常,於他都是一樣的。彼此,要麼是獵物,要麼是獵手。
仇九從虛空落下,站在溼漉漉的林中。
地面落滿了枯葉,雙腳踩上去,地面在下陷。
腐朽的氣息,混雜在溼漉漉的水汽之中。
暗沉沉的叢林,給人一種壓抑與窒息之感。刀光晃晃。仇九敏銳的感知著周邊的動靜。落葉,水滴,風聲,流水。不同的生命自然有著不同的氣息。仇九緩緩的移動腳步,身體側了過來。林木森森,黑暗融化了它們的容貌。
颼颼之聲從四面八方湧來,彷彿有無數的爬蟲撲向了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