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以身為器混沌歸元中(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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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之在跑。
不是恐懼,卻是緊張,還帶著興奮。
入寶山未空手,這便是人生幸事。更何況此種寶物,遠非世俗寶物所能比較。而且,他不貪婪,知道適可而止。於是乎,在缺無將他推開的剎那,他便借力落得更遠,根本不管缺無是否陷入險境。當然,缺無的那慘叫之聲,他也是聽到的,只是,他沒有理會。
在這樣的地方,少管閒事是對的。
當然,於良心而言,這或許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他管不了那些。什麼良心,什麼友誼,什麼道德。離開這裡,誰知道他拋棄了朋友?
他現在所需要的,便是找一個不受干擾的地方,將寶物徹底融化為自己的。
所謂認主,便是如此。聽起來簡單,坐起來卻並沒有那麼容易。
如果只需一滴血便能讓寶物徹底融為自己所有,那他早就做了,根本無需匆匆而走,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
隧道很長,蜿蜒在岩層之中。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認為所致,若是認為,那真是太過恐怖。這簡直是將岩層掏空了!
天有多高,地有多深,總不可能是無極限的。
他低頭從低矮的孔洞鑽入,然後來到了一片溶洞之中。溶洞中石柱林立,顏色各異,匯聚成五光十色的天然洞府。若非這裡死氣沉沉,這裡確實是神仙寶地。
王凱之四下掃了一眼,又特地留意了一下石壁。這裡似乎並沒有人的痕跡。無論是洞壁,還是那些石柱,都是天然所成,未有絲毫人的氣息或者痕跡。他鬆了口氣,回頭掃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面銅鏡。
這面銅鏡不大,不過手掌大小。銅鏡看上去也沒有特殊之處,只是在銅鏡的邊緣,刻著一行古老的字。
摩挲著那文字,能感覺到一股沛然而純粹的力量。
王凱之所欣喜的,並非銅鏡本身,不過是銅鏡之中的力量。
他的目光落在了北面的一處洞穴,便飛身過去,鑽入其中。洞穴有三尺見方,王凱之遁身其中,便只留下細微的空隙。溶洞黯淡,光色凝滯,無論從哪裡朝這邊看來,都很難發現王凱之的存在。
王凱之盤腿而坐,深深的吸了口氣,讓體內的氣流在周身運轉。
銅鏡平放在膝蓋之間,模糊的鏡面根本映照不清王凱之的面容。
他忽然抬手一掌擊打在鏡面上,鏡面立時破碎,一股氣流肅然飛了出來,鑽入了王凱之的竅穴中。那力量宛若一股暖流,飛快的朝四周湧去。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一瞬間暢通粗壯起來,甚至臟腑,也在那力量的溫潤下,變得強勁有力。
王凱之放心的闔上雙眼,運轉氣流,隨著那力量在身體裡周天環繞。
而距離王凱之不知隔了多少隧道洞穴的地宮裡面。
缺無已經頭角猙獰,裸露的面板生出了一層堅韌的黑色鱗片。他懸浮在水池之上,水池中的紅色液體化作一道道血色弧線,拱衛在他的四周,一條血線扎入他的後背,宛若一條血管,不斷的輸送著那液體。
缺無的眼眸冷酷而猩紅,張開的嘴巴發出一陣陣的低吼。
他似乎已經不是他,而是一個保留著他外表,身體裡住著一頭怪獸的怪物。
那低吼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威嚴,又或者不過只是正常的呼吸之聲。卻如悶雷一般的響起,讓這方血色的洞窟,無比的森冷詭異。那魔字已經黯淡,從魔字之中湧現出來的黑色力量,盡皆融入了缺無的體內。
老匠人說,每個人來這裡都是為了自己的慾望。
缺無不知道是否有自己的慾望,而這是否便是他慾望的追求。
只是在他神志喪失之前,他的掙扎,卻似乎表明他並不接受這一切。只是,那力量的強大遠超過他的抵抗。
洞壁崩潰,岩石紛紛跌落下來。
就像是一個時空的崩塌,在無盡歲月裡,終於難以支撐下去。
缺無飄然落地,那些血線消失了。
瀲灩的紅光只是包裹著缺無,那魔字,那水池,那溝渠,盡皆失去了生命一般,再沒了絲毫的生氣。
缺無眸光一掃,朝著王凱之所去的方向走去。他沒有衣服,身上的鱗甲成了他最奢華的衣物,也是他最信賴的庇護。他的額頭凸起,卻並沒有伸出觸角。他摸了摸那兩個凸起的包,眸光射出冷厲的光來。
他朝著隧道走去,鑽過一道道坑洞,似乎在找尋什麼。
在他的腦海裡,在久遠的歲月裡,當他閉鎖在屋裡三個月未出門的時候,部落裡最老的老人推開了他的門,坐在他的面前,慈祥而平靜的望著他的面孔。那時候,他很緊張,似乎生怕他發現自己的秘密。老人望著他,那昏暗的眼眸深處盡是歲月留給他的智慧。
“孩子,你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