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髮陰身天雷鳴(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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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冷站在他的身後。
“你對毛驤的殘魂做了什麼?”
太監瑟瑟的轉過身,匍匐跪在地上。
“陛下!”
皇帝冷眼盯著他,面孔陰森肅殺。太監什麼也沒說,只是趴在那裡。皇帝轉身,負著雙手走出殿門。夜染長空,飛雨萬里。
“確定是他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真是陰魂不散。只是朕不明白的是,即便他特殊,可是朕將軒轅劍交給你們,用天地神劍斬殺他,為何他還能夠活下來。朕需要一個解釋。”
“陛下,”太監顫抖著道。“奴婢也不明白。想來毛驤對陛下也是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背叛陛下之事。”
“你這樣說,那就是你了?”皇帝道。
“奴婢沒有!”太監道。
皇帝緩緩仰起頭,望著如墨的天空,道,“如果不是你們,那又是誰在幫助他與朕為敵?”
“那把劍,”太監突然道。“陛下,問題會不會出在那把劍上?”
皇帝的瞳孔微微一縮。那個魯班後裔,那個有著巧奪天工手藝的匠戶。一個卑微的人,卻可以復原出遠古神劍,這隻能說明一點,那便是這樣的人一開始便不簡單。不要說什麼工藝的問題,更不要說傳承的問題。工藝和傳承不過是讓做工更加的精妙,卻達不到能灌注神力的地步。只是,當初為何沒有留意這個人!
“撒開網,監視那個人。在朕復原之前,若是讓他逃出朕的視線,朕絕饒不了你。”
“奴婢遵旨。”
“哼,過去的事朕可以一筆帶過,可若是目下仍然讓他脫逃,那便休怪朕老賬新賬一起算,不念舊情。”
“奴婢不敢!”
“滾回去吧!”
重重宮殿,纏縛著無數的暗影,宛若往昔在裡面居住的遊魂。
太監面色青紫,臉上不僅是雨水,更有汗水。他遭受反噬,神魂受到重創。可是,他到底不過是皇帝身邊的犬牙,即便身受重傷,也不敢表現出那孱弱與可憐的樣子來。
皇帝需要的是能臣悍將,而不是苟延殘喘的廢物。
天家無情,刻寡無義。
可是他也沒辦法。即便他手段通天本領高牆,他也不能如那些江湖草莽,可以一走了之。不能啊!自己的命都捏在人家手裡,自己能逃去哪裡?天地之廣,可惜無自己的容身之所。太監微微仰起頭,眯縫著眼睛,黯淡而無奈。而後他垂下頭,一步一步挪著朝司禮監而去。
皇帝站在那裡,嘴角掠過一絲殘酷的笑意。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本事大啊,想要掙脫朕的股掌,然後逍遙自在。可別忘了,你們能有今日之成就,是朕成全你們的,你們的能力,你們的成就,不是為了滿足你們的一己之私,而是為朕的大業而存在。若是朕不需要你們的成就,那麼,你們也沒有活著的意義了!至於天機子,不過一喪家之犬罷了,他活著又能怎麼樣?當年為了防止他死灰復燃,朕可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啊!”
“怎麼樣,找到了嗎?”
朱兆圭急匆匆的問道。可是來人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抬頭望著他。朱兆圭呆了一呆,愕然中帶著一絲驚訝。
“你怎麼來了?”
來人穿著蓑衣,頭上戴著一頂斗笠,帽簷很寬,遮住了他的臉。只當這人抬起頭來時,才能看到那瘦長而冷峻的面孔,一雙眼睛陰鷙銳利。
“我來取義父留下的東西。”
“義父,”朱兆圭遲疑了下。“義父不告而別,我正在找他老人家呢!”
“東西給我,其他的不用你操心。”那人道。
朱兆圭深吸口氣,點了點頭,道,“你隨我來。”便領著他進了王府。一路上兩人沒有絲毫話語,朱兆圭內心裡那一絲喜悅一掃而空,變得壓抑而鬱郁。將東西給了那人之後,那人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朱兆圭靜靜的看著他越過院牆,消失在煙雨之中,才長舒口氣。
有的時候,他們什麼也不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至少,沒有更多的束縛糾纏上來。
朱兆圭袖袍一卷,腳步輕快的朝外面走去,大聲喊道,“人都死哪去了,本王肚中飢餓,還不快準備吃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