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片在虛空中被撕碎,枝椏絕望的遠去。

“什麼人?”

突然,一道月牙門下,一道身影跳了出來喊道。一名穿著蟒袍的男子眸光一閃,卻是盯著前方,冷聲喝道,“解決他們!”他身後的人立時撲了上去,但見寒光飛起,一抹鮮血立時橫濺而出。那穿蟒袍的男子疊步而起,宛若蒼鷹一般一瞬間已是在七八丈之外,振臂如翅,旋身一扭,腳尖點在了屋簷上,而後如一支利箭刺向了前方。

“大人!”

僕役等人仰頭叫道。蟒袍男子手中的刀已是出鞘,冷聲喝道,“擋住來人,任何人若要靠近,格殺勿論!”

“喏!”

蟒袍男子已是破門而入,一閃身,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眸光一閃,他執刀而起,朝著正堂牆壁上的花看了下去。刀光一閃,水墨畫應聲裂開,順帶著牆壁也是轟隆一聲被劈為了兩半。裡面傳來了機括運轉的聲音,瞬時轟隆的聲響,牆壁移開。蟒袍男子冷笑一聲,低頭鑽了進去。

這裡,儼然是一座墳墓。

腐朽,幽寂,蒼死。

與世隔絕,而讓生命無聲死去。

如果說這裡是修道之所,那也是一種生命無意義內耗的獄所。

蟒袍男子眸光幽幽,帶著一種興奮的光芒。他的嗅覺很靈敏,就像是老鼠一般能聞著獵物的氣息。他箭步而走,頃刻便感覺到了一股沛然之力的存在。這股力量很強,它的強不在於威力,而在於心神的弱化。他咬了咬牙,提刀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拳頭的疼痛,讓他的失神暫時消失了。很快,他便見到了那光的來源。

一道身影,一團光縷。

聖潔如仙人即將羽化而去,純潔的宛若聖賢的精華。

蟒袍男子冷笑一聲,喝道,“天機子,可還認識某毛驤!”

光華之中的身影緩緩睜開眼眸,那澄淨而白皙的面龐上,忽然出現了驚愕與恐慌。可這時候,蟒袍男子已是一刀朝著他砍了過去。刀鋒犀利,刀芒剎那已是嵌入了那團光縷之中。

“不要!”

光縷中的人張開嘴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那聲音靈動而飄渺,即便是驚慌失措,也無疑是一種天籟。毛驤心絃微微一動,若是往常,他定然會遲疑,可是這一刻,內心裡膨脹的焰火,已是燒灼著他的神魂,讓他可以奮不顧身的執行殺伐手段。

他毛驤,本就是一個殺伐成性的人。

他只是一個工具,一把利刃,一頭惡狼。

皇帝才是握著那利刃的手,才是駕馭那惡狼的騎士。

“毛驤,你找死!”

光縷中的身影托起雙臂,怒吼而起。但隨著他身體的移動,那直衝天際的光卻是晃動起來。砰!一聲巨響,毛驤連人帶刀飛了出來,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大地震動,宛若地龍翻身。地面上的屋宇,紛紛瑟瑟顫抖起來。光中的身影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那光潔年輕的身軀,卻是在光的閃爍下不斷的老化。

“該死,該死!”

那人發狂起來,再沒了先前的平靜。他箭步而出,瞬息間到了毛驤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咽喉將他提了起來。毛驤面無血色,雙眸黯淡的望著面前不斷衰老而且已經猙獰的面孔。

“你壞我好事,你壞我好事!你這個渣滓廢物,你竟敢壞我好事!啊!”

那人發狂起來,便如一頭失去理智的兇獸。他撐開雙臂,彷彿要將毛驤撕成碎片。毛驤眸光忽然一凝,卻是朝面前的那團光縷望去。那團光縷雖然不穩定,卻是再以某種方式組合。眸光縮回,再看向面前的人,毛驤心中一嘆,默唸道,“陛下,毛驤對您忠貞不二,願來生還能為您效犬馬之勞。”手中刀嗡的一聲,光華綻放,脫手而出,卻是旋身而起。

那刀旋轉著,毛驤仰起了面孔,露出一種悲壯的神色。

刀光鋪展開來,託舉著毛驤的人大吃一驚,急忙撤身後退,要往那光縷之中跳去。卻在這時,毛驤一腳踩在地上,而後一頭朝前面撞了過去。

“你想長生,那還得看看我這天子親軍願不願意!天機子,你註定不過是陛下的手下敗將!哈哈哈哈!”

寒光倏然炸開,毛驤整個身軀立時化作了一團血霧。

光縷紛紛遁走,直衝天際的光柱剎那逝去。

狼狽的身影,狂叫著赤腳朝外面奔去。

地面,一條條血槽展現出來,宛若這密室之中的血脈。可是,那血槽出現的剎那,那飛遁的光縷倏然倒轉,而後碰撞在了一起。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