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雷擊千里畫地為牢下(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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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皇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朕的皇子怎麼樣了?”
“卑職無能,未能進入王府內院。”
“哦?朕的親軍,奉朕的旨意前去調查詢問,居然還進不了現場?朕的皇子真的如此跋扈了嗎?”
“陛下息怒,並非王爺阻攔。”
“不是他,難道還有別人敢如此放肆?”
“是王爺手下的親隨,他們說王爺受驚過度,需要靜養,所以暫時不能讓卑職入內。”
“呵,真是朕的好皇兒啊,調教出如此忠實的奴才來。傳我旨意,圈進王府,任何人等,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入王府,違令者,斬!”
毛驤神色一凜,連忙道,“卑職遵旨。”
皇帝眸光凝聚,望著天空中的殘霞,淡淡的道,“有些事情,不是誰想隱瞞便能隱瞞的,到了這個地步了,紙還能包的住火嗎?”
毛驤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隱隱猜測到什麼。只是涉及宮廷之事,不是他這樣的人能插嘴的。
“去吧,王府若是放走一個人,朕要你的狗命。自今日起,朕要這王府飛鳥不能進。”
“喏!”
王府,內院,森森肅殺。空氣裡還瀰漫著焦灼的氣味。
四下裡幾乎不見人影,但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在綠蔭之中,人影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立在那裡。
“父皇這是要將我圈禁啊!飛鳥不能入,呵呵,畫地為牢,讓我困獸不能行。我這父皇啊,可是聰明的緊啊,雖然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可是事關皇權,卻是讓他警惕起來了。不過,如此也好,我現在神魂受創,本就需要靜養,難得有如此嚴密的保護,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只是有一件事,你們必須馬上去處理。那個仇九,雖然被天雷擊中,導致神魂受創,或許從那裡帶出來的東西也損失許多,但是,他的存在,事關我的長遠,我決不允許他脫離我的掌控。你們立刻將他帶回山上去,然後對他禁足。”
錦衣衛的人雖然厲害,到底不過是凡胎肉體。毛驤安排許多人明裡暗裡把控著王府,但是,入得深夜,一道道身影卻如幽靈一般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王府,離開了京城。
雷擊之地,赤地無垠。殘陽已是漸漸散去,留得四合入冥。
飛鳥振翼,野獸在林中低吼。
一到身影艱難的從地縫中爬了出來。
灰頭土臉,頭髮披散,看不清模樣,宛若是從墳裡鑽出來。
他趴在邊上,抬頭迷茫的看著這昏冥的天地,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血隨著他劇烈的咳嗽而不斷的從嘴裡濺出,可是他渾不在意,只是蠕動著爬了出來,然後趴在那裡喘著氣。空氣裡瀰漫著焦灼與荒涼。地面一片片的焦黑,還有無數的裂紋,延展想四方。
地面如果是一張臉,那麼,這張臉已經殘破不堪。
齏粉一般的泥土,混雜著草木的碎屑。
他翻過身,仰身躺在那裡,望著虛空中一顆顆星辰如人的眼睛一般閃爍著。他的眸光黯淡,沒有絲毫的鋒芒,彷彿整個內心深處,都是昏暗的模糊的孱弱的。鳥的叫聲,孤單而淒涼,隨著夜風散落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從地上坐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而後艱難的站了起來。
站在天地間,望著暝色漸深,一股孤獨遺落之感勃然而生。
許多人在這樣的處境裡會問自己,自己到底是什麼?自己是誰?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前方又是哪裡?還會有誰等著自己盼著自己?或許,也會是一團漿糊一般的難以思考。
他搖搖晃晃的朝前面走去,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屍體,只靠著生前的最後殘餘本能支撐著移動著。夜色漸深,鳥雀也已是靜默了,只剩下無邊的寂靜,還有充斥著的荒涼。
他越走越遠,與這夜色融合,漸漸的模糊。
一顆流星自天空劃過,剎那便只剩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突然,已經遠去的他一晃間回到了原地。可是,他恍若未覺,挪著雙腿,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十步,一丈,百丈···他再次回到原點。他繼續行走,而後繼續回到原點。他停了下來,低聲一嘆,仰起頭望著漫天的星辰。滿是灰沉的臉孔,流溢位一抹淡淡的無奈和憂鬱,隨即他再不行走,只是坐在那裡,如石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