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痴痴的看著仇四的背影,腦海裡卻滿是仇九的樣子。那冷酷的淡漠的疏遠的樣子。而仇四的話,或多或少透露了仇九的身份。

“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小荷忽然問道。

仇四身體一顫,猛然回頭,眸光卻是變得冷厲,嚇了小荷一跳。小荷急忙捂著嘴,道,“對不起,對不起。”仇四冷厲的盯著她看了好久,才回過頭去。

“不該問的事情別問,這對你沒有好處。我無所謂,但是仇九這個讓很忌諱這些。”

“對不起,我知道了!”

“算了,說這個幹什麼,你只要知道,仇九既然心裡有你,便不會不負責任的,你放心。”

“嗯,我知道了!”

“好了,壺裡的水都幹了,看看煮的是什麼。”

仇四面容不再冷厲,笑著來到了爐子旁,伸手將壺子提下來,揭開蓋子,卻見到黑乎乎的一團,焦味撲面而來。仇四嘆息一聲,道,“好好的美味,就這樣浪費了!”

“是我不好,我本應該看著的,”小荷泫然欲泣,道。“這是昨晚公子帶我出去獵的松雞,我們回來有個官府的人找公子,我便回屋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是、是我不好,辜負了公子的好意!”

“誒,哭什麼,這算什麼!沒事,這不還有魚嗎?我們煮點魚湯。”

這時,老匠人獨自從寒山城方向走了過來,臉上雖然帶著倦意,卻是慈和寧靜。仇四兩人見到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怎麼就你回來,仇九人呢?”仇四問道。

老匠人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壺子,便提著那壺子朝冰河中間走去。仇四和小荷疑然不解,小荷則多了分擔憂。仇四大步走了過去。老匠人蹲在一處鑿開的冰窟前,將燒焦的松雞倒出來,然後把壺子浸入水中。

“到底怎麼回事?他是不是有任務?”

“別的你不要管,你忘記了上面給你的警告了嗎?”

仇四面色一凝,嘴唇微微一抿,道,“我不干涉,但他到底救了我一命。”

“他有自己的打算,”老匠人道。“你別瞎操心。還有,他讓我給你帶句話,讓你在這裡等著他,他回來後,你們就出發。”

“出發?去哪?”仇四道。

老匠人瞥了他一眼,默默的將浸入水中的壺子提出來,清晰了一遍,他便裝滿水提著壺子朝茅屋走去。

醉鄉樓很是熱鬧,穿著各色衣服年歲不一的男人們在花枝招展的女人們間穿梭取笑。

卻在這時,一支飛鏢突然破嘯而來,穿破人的頭頂,從雕破圖風上穿了過去,然後砰的一聲紮在了老鴇子身旁的欄杆上。花廳裡的男女還沒有感覺,可是在醉鄉樓守衛的人卻是反應過來了,紛紛朝老鴇子而去。老鴇子轉過身,面色不善的盯著那枚飛鏢。飛鏢不大,扎著一張紙條。一名瘦削男子用力拔出飛鏢,將上面的枝條遞給老鴇子。老鴇子神色冷酷的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

“什麼阿貓阿狗也敢挑戰我醉鄉樓,找死!”老鴇子喃喃道,渾身卻是沒了先前那妖豔風流的氣息,反而變得冷厲凝肅。她對面前的男子道,“去告訴總管,說有人來鬧事。”

“是!”

老鴇子轉過身望著樓下的風流場景,喃喃道,“好好活著豈不是很好,為什麼總有一些人不怕死非要撞破腦袋才後悔!”

“媽媽,有什麼吩咐?”一名男子湊過來道。

“去跟客人們說,今日有貴客臨門,今日打烊,多有得罪之處,來日加倍奉還。”老鴇子道。

男子微微遲疑,便點頭道,“媽媽放心,他們不敢生事的。”

無論是樓上還是樓下,屋內還是屋外,各色男人紛紛走了出來,雖有怨言,卻不敢說什麼,只能拱手而去。樓內的女子們紛紛上樓回房。只是轉瞬,歡鬧的醉鄉樓一片肅靜。二十多個男子手提兵器,神色獰厲的站在花廳裡。

“大門開啟,你們五個人在門外守著。”

“是。”

老鴇子坐在花廳正北位置,神色淡然,一手端著茶杯,一手用蓋子撥弄茶葉,淡淡的道,“我醉鄉樓開了十幾年,這還是頭一遭有人下戰貼。呵,看來是有幾分本事,只是我不知道,這天底下究竟有什麼樣的人能挑戰醉鄉樓而全身而退的。好好的日子好好過,卻總有蠢蛋不識時務,呵!”

月娘急匆匆的跑到花月的房間。花月今日並未接客,只是坐在窗前,靜靜的望著那一重重的屋簷,如隱約的山巒一般。漸漸的,她已迷戀上回想過去,回想山村的日子。

虔城路,瑞金縣,陳家村。那條小河,村子後面的山。

月娘推門而入,聲音有點響,一下子打斷了花月的思路。花月回頭望去,月娘面色煞白,小臉上隱隱有汗珠。花月莞爾一笑,道,“又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

“花月姐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