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那密集嘈雜的聲音中,忽然傳來一聲炸響,無數的老鼠便飛了起來,被遮蔽的碩鼠身影,一點點的顯露出來。紛亂之中,可見到一道線光倏然間綻放。血幕裂開,碩鼠龐大的身軀在後退,長劍如毒蛇一般不斷的前行。

煙霧更盛,地面上的聲音消失了。

他一步步的邁進,手中的劍不再彎曲。

劍刃上,光從一點化為了線條,蔓延到了他那青筋跳動的手上。

他的表情變得嚴厲起來,眸光便如他手中的劍。

刺!

沉悶的響聲,大地被踩踏,卻無可奈何。

碩鼠不斷後退,那龐大的身軀如搖擺的山巒,身邊的黑煙隨之飄舞。碩鼠的四肢是強健的,如擎天的柱石,上面可見到結實的肌肉的凝結。當它的右腿一弓,它便不再後退,整個上半身前傾著,兇惡的瞪視著對方。劍再次彎曲,雙方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碩鼠咧嘴一笑,嘴裡撥出的氣息無比的沉濁。

碩鼠的笑容未斂,它整個身軀突然旋轉起來,化為一道滿是利刺的球形,如流光一般撞向對方。那人在退,退了很遠。碩鼠的腦袋忽然間鑽了出來,一張血盆大口如要咬下整個天空。他便剎住了腳步,一劍橫掛,翻身而起。劍光在那血盆大口之中成為了唯一的光。

光閃,消逝,既而再次綻放。

他的身影便如在黑暗中舞蹈的舞者。

沒有時空,沒有其他生命,只有那舞動的身姿,以及舞動的映像。

劍光交錯,血盆大口合攏。

細碎的聲音立時間從那血盆大口的深處傳來。

他旋身後退,從那口中飛出。

劍光化作十字。

無數細小的身影在那十字光中碎裂。

只剩下那單調的光,不斷的綻放,化作了虛無時空裡的曇花。

曇花的身邊,是血色,是死亡。

碩鼠龐大的身軀忽然趴落下來,黑煙遮蔽了它,也遮蔽了對方。

但是,隆隆的響聲響了起來,如地下有焦雷不斷的炸響。地下是可怕生命的暴戾。大地在呻吟,在哀嘆,在破碎。

黑煙在遮蔽。

光在那層層疊疊交錯的黑眼中如水花的飛濺。

他的身影一錯而過。

如浪花中的小魚,如黑雲壓城的孤鳥。

在他閃爍,在躲避。無數的影子不斷的從他身邊掠過。

老鼠,蟲子,蛇,甚至其他生命。

即便是樹木的根莖,也化為了可怕的螣蛇。即便是那些柔弱的藤蔓,也變得兇唳暴躁。他不斷的閃爍著,在這密密麻麻的充滿惡意的影子中,尋找自己的位置。

他落在了地上。一腳踩在鬆軟的泥土上,便陷了下去,然後有蛇一般柔軟的生命從他的腳開始,不斷的纏縛上來。碩鼠猩紅的眼睛出現在面前,雙方近在咫尺。呼吸,沉靜,等待。黑煙在疾嘯。碩鼠發出那陰惻惻的叫聲,捂著前肢狠狠的劈了下來。

如刀,如斧,要將對方劈為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