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露面,是因為天地被封禁,力量被剋制,若是他們露面,天道之力足以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是他們又不甘,不,不是不甘,而是按耐不住,他們的慾望,他們的野心,他們的掠奪追求,所以,他們施展暗手。”

“暗手也需要別人來施行。”

“本來首選應該是王凱之吧?”

“王凱之卻推了我出來。”

法甲仰頭凝望,霧氣飄繞,明暗不定,只能隱約望見一角的模糊天空。

“他害怕天道。”

“那是故人,也是仇人。”

“他背棄了自己的摯友,當然害怕他。”

“道不同罷了!”

“只是道不同嗎?”

面前的身影沉默了會兒,抬起頭,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流溢著清冷的光。他道,“知道我為何願意帶你來嗎?”

“是不屑吧!”

“如果只是不屑,我完全可以不理會你,甚至可以出手斬殺你。”

“哦?我居然在你們眼中還有價值?這真是太高看我了!”

“我們都知道,我們是同一類人。”

“是吧!”

“所以,你我之間並沒有仇隙,相反,或許我們還是一路人。”

“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入我道。”

法甲沉默,嘴唇緊閉,面龐凝重。他在考慮,其實一開始他就在猶豫。當初皇城,他被皇帝坑了一把,導致目的落空,也使得他自己的修為未能因為情勢惡化而有所提升,更加上太子因為獲得道源而修為突飛猛進成為自己的大敵,所以,他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那時候,他就在考慮與獵道者之間的關係。他緊追絕影,也是為了這個。

“我要見他們。”他道。

那身影轉身而去。四下裡一片死寂。周遠山也安靜下來,蹲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霧氣在面前如薄紗拂動。法甲的手攥在一起,指節發出脆響,面龐上的汗水化為了汗漬。倏然,那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側。

“跟我來。”

雪已經停了,厚厚的積雪在屋簷上閃爍著白晝的光芒。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如離魂似的漫遊。嫋娜的炊煙升騰,霧霾橫空,萬里陰沉。寒風如刃,在天地間遊蕩。

寂靜的院落,滴水的屋簷,積雪覆蓋的院子。

兩個人坐在屋簷下,呆呆的望著面前的院子。

“你還記得去年我們坐在這裡時的事嗎?”

“記得,煮酒,賞梅。”

“我那時跟你說,我一定會娶到靜怡,你說,你會支援我。”

“我是這樣說。”

“我們一直在談論靜怡,清醒時在談,醉了也在談,甚至夢裡,我們還在談論。”

“我醉了,不記得我是否說過什麼。”

“但在我夢裡,你卻是那樣說的。”